“大少爷,奴婢也有件事情要说。”自从她和小姐在大少爷的陪同下去了趟瑶山乡后,她心里就无端认为大少爷是顾家最能扛事的人了。
顾慎看了一眼栀子,示意她说。
“几年前,苗婆子还曾给大小姐一块红玛瑙玉牌。”栀子谁也没说过,“大概就是大小姐六岁那年。”
“嗯?”杜若的眼睛瞪大了:“小……你怎么没说过?”
她想骂栀子“小蹄子”的,又因为场合不对,所以把话又咽了下去。
“大小姐不让说。”栀子怯生生的又去看宋氏,“大小姐的意思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不必在意。”
“把红玛瑙玉牌找出来。”顾慎想不到的事情越来越多,他感觉自己的情绪要控不住了,只能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最爱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心里,甚至发展的轨迹都提前想好了,不允许超出预期。
他把这种情况归结为掌控欲,确实很病态。他也很早就意识到了,却怎么也改不了。
栀子答应一声,起身站起来,一溜烟进了内室。她知道红玛瑙玉牌就藏在小姐某个不常用的首饰盒里,还是她放进去的。
栀子很快找了出来,又递给了顾慎。
顾慎看到背面有两个字——柳絮。
他脑门儿轰的一声,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上来。
宋氏看长子一直呆站着不动,心内愈发疑惑。
她起身走过去,拿过了长子手里的红玛瑙玉牌,“柳絮?”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个姓氏倒是少见,让我想起了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
“是谁?”顾程明问道。
宋氏却叹气:“算了,都过去好多年了。”
顾慎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和母亲要回红玛瑙玉牌,大踏步走远了。
顾程明却招呼着妻子要把女儿带回去瑶光院了。
顾慎回到碧落院。
他拿起红玛瑙玉牌和折叠木扇反复的看,又吩咐胡俞:“把青凌楼的宁让唤过来吧。”
青凌楼原来是顾老爷子的资产,坐落于顾府前院的东北角,他眷养的死士也都住在里面。
胡俞自然知道青凌楼是什么地方。
他看了眼自家主子的色,点头应下了。
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宁让跟着胡俞就过来了碧落院。他长得一副书生模样,模样十分文雅。
宁让先拱手给顾慎行礼,问道:“主子,您唤属下过来有何事?”
顾慎把折叠木扇径直递给宁让,“这把扇子有古怪,你拿去看一看。”
宁让很显然也是对折叠木扇有兴趣的。他喜欢稀古怪的东西,拿在手里来回的把玩。
顾慎摆手让他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阳光透过推窗照进顾慎的书房,临窗的案桌上摆了几本书,还有笔墨纸砚等。
宁让微笑:“主子,这个折叠木扇是藏有机关的。”
他说话间,三两下打开了扇叶低端的木质小锁,里面竟然是空的,藏了一个指头肚大小的圆圆布包。
宁让只闻了一下,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他从袖袋里拿出细长的小刀,瞬间豁开了不包。白色和淡黄的粉末粘在手指上。
顾慎问道:“这是什么?”
“茉莉花粉和……”宁让伸舌头舔了一下,又低头细闻:“主子,是钩吻。”
他十分确定:“就是钩吻。”
“钩吻?”顾慎桃花眼微眯。
宁让应“是”,和顾慎解释:“钩吻是一种毒药,也是中药,但是它毒性极大。特别是焚烧之后,闻一下就能让人昏迷过去,就算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也不行,可见毒性之大。在江湖上,钩吻是和断肠草齐名的毒药。”
他很好:“这种东西很阴毒,用来害人于无形之间……您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在顾家死士里,最擅长机关之术和炼制毒药。他本身也喜欢去做。茉莉手里用的“冰魄散”就是问他要的。
顾慎却没有和宁让说什么,只是让他把折叠木扇恢复原状,“你今晚和我去一个地方。”
宁让应“是”,对顾慎手里的折叠木扇还是念念不忘:“主子,您能不能把这个赏给我?”
他是个痴人,一旦碰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撒不开手。
顾慎利落的应“好”,应允他:“等我把要做的事情都做完,折叠木扇就送给你。”
宁让笑弯了眼睛,看起来单纯极了。
他和顾慎道了谢。
天色一黑,顾慎带着胡俞和宁让出了家门,三人骑快马直奔京郊古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