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心头狠狠一跳,想到了人妖杂交。
她上一世令人端了非常多的这样见不得人的小宗门,对,是宗门,一整个宗门不修炼,专门捉漂亮的妖族和人进行杂交,妖族作为母体,有些族类生育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甚至有一种瑞兽催化的灵宠,一胎能生下十几只灵兽。
若是谢伏将这些羽人族同妖族杂交,那么确实能够创造出数不清的王女和王子,用以寄生
花朝只感觉恶寒不已,她上一世,到底爱过一个怎样的妖邪?
天妖……不愧是祸世的天妖吗。
想起谢伏天妖的身份,花朝又难以避免地想到了师无射……
怪不得他上一世能和谢伏一直对抗,带领魔族到处阻碍谢伏的政策。
花朝跟着王女,回到了羽人族为她准备的宫殿。
是真的一整个宫殿,到处奢华无比,花朝随意扫了一眼,修真界之中随便扔出一株就抢破脑袋的灵草,此刻被扎成了花束,装点屋子。
花朝虽然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但也被这种奢侈的程度震惊了一下。
“主人,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这周围是灵气最浓郁的地方,我去命人给主人杀两只闻獜来补一补!闻獜虽然算妖兽,但肉却是肥瘦相间,最好吃了!”
王女和花朝相处了一天,已经从不符合年纪的满脸沧桑变得灵动,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她已经彻底被花朝这个同以往的主人所展现的不同所折服。
花朝一低头跟她说话,她就会想要跪下唱诵羽人族祝词的程度。
新主人不仅赦免了所有羽人族的族人,甚至还坦言,让他们继续留在秘境之中生活,不会再有任何人打扰。
王女兴奋地从宫殿里面跑出,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给所有的族人。
而花朝缓步走到了这个宫殿正中央的一个椅子旁边,伸手摸了下上面铺着的毯子,是用羽人的绒毛编织而成的,她转身坐在了其上。
她坐在这个羽人族王座上面,视线穿透大殿,看向了外面的景色,看着那些劳作的羽人们,真的有种自己掌控了一个国家的感觉。
花朝感受了片刻,就有些焦灼地起身了。
不行,她不喜欢。
而她现在焦灼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是王女之前告诉她的,她专门交代要好好安置的师无射,他已经吃过了最好的伤药,还有羽人族的救命秘药,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伤都好得七七八八。
此刻就在这个大殿的偏殿里面。
但是花朝却迟迟不敢进去,她这一天故意跟着王女到处去逛,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师无射。
现在王女这个喋喋不休的小尾巴走了,其他的事情由姬刹辅助一个司刑殿的弟子在安置。用不到花朝这个新鲜出炉走到哪里都要被人议论纷纷的金丹修士兼羽人族族长。
大师兄的安危也不用操心,他这些年积累厚重,又因为花朝越境进阶,为她承接天威淬炼,此次进境元婴一定会顺利的。
而谢伏失了本体,只剩天妖之魂,还是被重创过的。他根本不敢再出现在修真界,否则必会遭遇各宗联合追杀。
仿佛一瞬间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这些天的提心吊胆,都以这种近乎荒谬的方式骤然结束。
但是花朝的精和一切都还处于紧绷的状态。
她思绪烦乱,放松不下来,她自己一眨眼就已经是金丹修士、手腕上天道所说的功德莲花已经开了一瓣、她再也不用担心谢伏死了她就死了而高兴。
因为师无射竟然也是天妖。
他不仅是天妖,他的本体……花朝当时是被灵力灌注的快疯了,但是她没有瞎,她认识师无射的本体。
上一世陪伴了她四百多年,这一世算起来也已经陪伴她二十几年的……黑球。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大殿里面没人了,花朝从那个什么王座上下来,什么族长的架子,什么金丹修士的矜持,什么仙女架子。统统都没了。
她一边啃着自己的手指甲,一边围着王座一圈圈地转,活像头拉磨的驴。
她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痛苦纠结,一会儿又笑得嘴要咧到耳根,一会又严肃地皱起眉。
一个人简直能唱一台戏。
她想到了和黑球四百多年的朝夕相伴,想到了她夜深人静,她抱着黑球说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话,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越想越崩溃,抬手抱着自己的头,发麻的厉害,一阵乱揉!
唯一能够安慰她的,是这一世的黑球在她身边时间没有那么长,她还没变成前世总是容易深夜抑郁无能狂怒的失心疯。
但是花朝越想越觉得不行,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师无射。
天妖的身份并不是他们之间的阻碍,她也和武凌一样看到了师无射本体上面的来自大能修者的印记。
再想到他没有家族,他在多年前被掌门亲自带回门中,就可知他的身份无碍,是在掌门那过了明路的。
但是师无射是天妖倒也罢了,她不是没跟天妖好过。
她不会因为谢伏那个狗东西,就觉得师无射一定也是坏的,他这些年做的事情,所有人都看着呢。
而且他为自己扛雷劫的样子,现在花朝想起来,仍旧犹如身中雷击,酥麻不已,心脏狂蹦。
没有人为她这般舍生忘死,没有!花朝咬住手指,用牙齿细细碎碎地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