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岩风在他屁股上拍了个响的,“找根绳子绑背上,去哪儿都把你带上。”
“我才不要。”江云意扭扭屁股,自己用手背把眼泪擦了,又很不好意思地在傅岩风被弄湿的脖子上摸两下,心虚道,“我才没有那么黏人,你去工作吧,我今天就不跟了。”
很快傅岩风就知道江云意为什么不跟了。
江云意去找兼职了,找了一份在医院附近发传单的活儿,城里工资待遇比乡下好,一天发4个小时传单能拿30块,要是发7个小时就能有0,虽然挣不了大钱,胜在比体力活轻松,工作时间又相对自由,发完传单他还能顺便去医院看吴文霞。
第一天去兼职领回来0块钱就往傅岩风手里塞,梗着脖子说这是他自己挣的。
看来还是记得傅岩风上次说他刷亲妈给的卡送礼的事。
傅岩风说:“你挣的钱你自己收起来,给我做什么?”
江云意说:“我住你这儿,房租水电,样样要钱,之前吃饭你也没让我付过钱。”
傅岩风说:“我一个人住房租水电也是这个价,再说吃饭也用不了这些钱。”
江云意说:“我不管,这是我在你这儿的生活费,一天六十,你收好。”
傅岩风留下一张二十,剩的四十还给他,“养你一天二十就够了。”
楠封
江云意还是把钱都塞回人手里:“我怎么能才值二十!”
钱傅岩风就收了这一次,后面江云意再想上交工资,他就让江云意自己把钱放抽屉里。
江云意的心思,傅岩风怎能不明白,这人大老远从上海回来陪他挤这小破出租房,晚上独守空房一个人睡,白天替他去看吴文霞,现在辛苦发了一天传单挣的钱又想全部上交,说是生活费,可哪里是他照顾江云意,分明是江云意在照顾他们。
傅岩风下午晚上基本都在外面,早上他回去补觉的时间,江云意就出门发传单,到了中午打包饭回来两人一起吃。
下午两人一起出门,傅岩风去送货,江云意继续发传单。
晚上要是傅岩风回来得早,两人就一起去医院看吴文霞,回来得晚,江云意就先自己过去医院,等傅岩风来接。
原先的护工回老家照顾老伴儿去了,傅岩风重新找了一个,姓赵,四十出头模样,人看着精,头发贴着头皮梳得整整齐齐,做起事来手脚麻利。
赵姐以为江云意是吴文霞小儿子,打心里觉得床上这大姐有福气,两个儿子都这么孝顺。
第一次见面她就对江云意说:“你妈今天情况好一点了,我给她喂了小半碗稀饭,没吐。”
江云意点头就应答:“那就好。”
等赵姐去给吴文霞买饭的时候,江云意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支支吾吾跟吴文霞说赵姐她误会了,“等她回来我跟她解释一下。”
吴文霞脸上挂起一个温和的笑:“解释啥……不算误会,你就叫我声妈,也别让人尴尬……”
坐在床沿,江云意抿着唇,脸越来越红,半晌后很小声地开口叫了声“妈”。
于是这声“妈”就这么一直叫下去了。
这晚傅岩风送完货七点钟过来医院接他,江云意没防备刚好喊了吴文霞一声“妈”,一下就被傅岩风发现他改口的事。
这时候才有丑媳妇见公婆的害羞,没等傅岩风问他,江云意回去路上就主动跟人解释,红着脸说是赵姐误会了,然后阿姨直接让他这么喊的。
傅岩风问:“你喊她妈,那喊我什么?哥?”
江云意挺认真思考了一下,因为很严肃,反倒顾不上害羞,“在外面喊你哥,回家喊你老公行不行?”
在筒子楼外的小店吃完晚饭,傅岩风顺便去隔壁便利店买了套子和润滑剂,回去出租房后,在出门上夜班前,弄了江云意一次。
江云意脸还红着,身子已经亲亲热热迎上去,傅岩风太忙,平时两人睡觉时间都是错开的,江云意还担心他们以后都不怎么能亲热了。
傅岩风把他翻过面,戴好套从后面进入,手伸到前面握住他脖子,迫使他仰起头,再俯身贴着他耳朵说:“再叫声老公听听。”
江云意乖顺地叫了声老公,招架不住的却是傅岩风。
傅岩风撞得重,被完全填满的江云意一句话也说不出了,被人从后捞在怀里敏感得像受了惊的小羊羔,床太小,在狭小的空间无处可逃,只能往回缩进人怀里,像是自投罗网。
笨小孩还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眼里噙着泪,回头小声讨饶:“老公……我受不了。”
傅岩风咬着牙,差点把他弄坏。
这晚江云意睡得很沉,梦见傅岩风就躺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睡。
说着怕黑怕一个人留在出租房,但当傅岩风不得不丢下他一人时,他反倒不怕了,如今怕只怕傅岩风挣不到钱,只怕吴文霞好不起来。
傅岩风的夜班每周都有一天假,休息的这一晚两人很难得地一起出门散步,手牵手走在年前来过的滨江大道。
不过几月时间,一切都换了模样,夏日夜晚该是凉快,可此时风却像被凝固,江水沉寂如死水,带不走夜游人的心事。
这段时间注意力都放在吴文霞身上的江云意,这晚问起了大黄。
傅岩风转头看他,久久没有开口。
一直到江云意眼泪掉下来,傅岩风才把他揽进怀里,沉重道:“大黄它老了,王婶说它没受什么苦,是睡着的时候走的,这是它的福分,所以我们也不要哭。”
“什么时候的事啊……”江云意哭得喘不来气。
“上个月。”
“说好要给它一间房养老的……阿姨一间,我跟你一间,大黄一间……”
江云意低着头,自欺欺人地掰着手指头数数,数那些早就不作数的数,眼泪止不住地掉,一颗颗全砸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