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小小的东西顶上脸颊,凉凉的、冰冰的,在这个情况下还怪舒服的。
谁?涅茵动了下眼皮。
小东西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硬是把涅茵的睡意驱走了大半,他觉得有点讨厌,打扰人睡觉可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
可是这个小东西真的很没道德,拱来拱去见涅茵只是动动眼皮气呼呼地用一个软绵绵的地方拍拍他的脸颊。
涅茵被烦够了,他猛的就要睁开眼去训斥这不长眼扰人清梦的东西,就在这时一阵睡意又扑天盖地的捲来,像是在阻止他清醒一样,死命揪着涅茵往泥潭深处拖。
这简直比冬天的被窝还磨人。
他想睡了,真的想睡了。
小东西见他非但没有动作反而一副要就地冬眠超级不争气的样子停下动作,沉默了几秒后向后跳拉开一段距离,然后强而有力的后腿弯曲,用力一蹬一跃而起,狠狠的像颗砲弹一样砸在涅茵的胸口。
「呜呃!」涅茵就算不愿意也清醒了。他猛的坐起来,摀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有没有搞错,会死人的!」
他相信自己的胸口一定多了一个脚丫子印!
涅茵恼怒的情绪很快退去,后知后觉自己差点要迷失在这里的认知让他打了个冷颤,然后他脑袋一转,看向可能已经弄断他几根肋骨的救命恩人。
他扫了扫视周发现空无一人,就在觉得怪时低头一看,和一团小小的奶油焦糖色的毛球对上视线。
「……兔子?」
还是有顏色的兔子。涅茵莫名感动。
那是一隻一看就知道未成年的兔子,四肢像踏了云彩一样雪白,小小的身体一个掌心就能捧住了。
不过做为砲弹的功力倒是叫人不得不佩服。
褐色的眼睛眨呀眨,幼兔的耳朵短短的,可爱到了极点。
这时一阵诡异的风吹来,还有细细的吼。涅茵侧头一听,发现风中的是自己脑子混乱中出现的低语,不过本来叫人沉沦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刺耳,像是因为猎物跑掉而歇斯底里。
幼兔的眼警戒起来,涅茵先是一愣才意识到他在担心什么;他拍拍兔子柔软的小脑袋,站起身保证:「放心吧,有了准备我不会再被催眠了。我可是在老师的魔音传脑下都没睡着的人呢,放心好了。」
「如果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告诉我好吗?」
幼兔点了点头,彷彿本来就是为此而来。
他迈开短短的腿,一蹦一蹦的领着涅茵前进。
虽然还是一望无际的沙洲,但涅茵不再感到疲累,心中也没有刚开始的无助。
大概是幼兔的步伐和态度都太坚定的缘故,那种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带出去的气势实在叫人无法不信任。
忽然前面的沙地传来动静,涅茵抬头望去,是人的黑色剪影,一大一小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