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影帝之后,脸皮也增长得过分。
千穿万穿,唯独他的脸皮不穿。
路柠不想再问他来这里干什么,这位演员太过“优秀”,没有剧本,没有摄影机,临场发挥的戏份让她招架不住,索性把他的对手戏全部扔掉。
路柠稳住心,重新整理好自信,准备抬步走向讲台。
林以牧的声音这时在身后传来:“声声,怎么还没进去?”
路柠回头:“我已经准备要开始了。”
林以牧笑着说:“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路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路柠:“以牧哥帮我维持一下纪律就好。”
都是青春期正调皮捣蛋的孩子们,路柠担心凭她一个人压不住,这群孩子见路柠年纪不大,长相温软,不会凶人的样子,以前没少给路柠的课添麻烦。
林以牧应下,看见讲台上的秦戍时,有片刻的怔愣,出于礼貌,他颔首致意,但没有出言打招呼,免得影响上课。
秦戍微微偏了一下脑袋,眼尾弯起的弧度没有变,只是稍显凉意。
上课时间到了,谁也没有说话,无言的气场却更加凌厉。
秦戍把讲台腾给路柠,和林以牧一起走到了班级的最后方,看着在前面上课的女孩儿。
班级后面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位温润如玉,一位气场凛然,压在最后一排,班里异常平静,几乎没有人敢说话。
路柠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明信片,让第一排两名男生帮忙发下去,她提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大字,一笔一顿,遒美健秀。
——我们从哪里来?
秦戍眉梢微挑,有一丝意外。
生理卫生课?
发明信片的男生走到了班级末尾,秦戍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男生坐第一排,和讲台上的秦戍距离是最近的,他欢快走过去:“秦戍哥哥,啥事儿你说?”
他叫的亲昵,还挺自来熟,秦戍没有说什么,而是从他手里抽出一张明信片,低声问:
“给我一张可以吗?”
男生点头:“当然可以。”
一旁林以牧见了,出言提醒:“老师准备的明信片是有数量的,当心不够。”
秦戍睨他一眼,刚准备说“你管什么闲事”,自来熟男生抢先一步开口:“没关系,我有我同桌,我的就给秦戍哥哥。”
秦戍笑了下,小伙子还挺上道。
路柠准备的明信片有多的,男生发完后,还剩十数张,回位置前,他踌躇犹豫着,把明信片一股脑都塞给了后几排的兄弟,然后才奔回去,腼腆戳戳他同桌的手肘。
过了会儿,同桌女孩把明信片放在了两人中间。
男生叠着双臂趴在桌上,笑出一口大白牙,不知说了什么,女生抄起练习册盖在他脑袋上,男生笑得肩膀都在抖。
秦戍没错过这一幕,他斜睨林以牧,发现林以牧也在看,他语气轻佻:
“林先生差点儿坏了人家的好事。”
林以牧回望他:“我坏了谁的好事?秦先生的?”
秦戍心说你可不吗?不在江城好好待着,跑来黎阳坝坏他的好事,害的路柠都躲着他了。
这人看着好斯文,说话却好气人。
秦戍磨着后槽牙,用眼把人从头到脚狠刮了一遍。
讲台上,路柠放下粉笔,转回身来,扬声问:“大家都拿到明信片了吗?”
“拿到了。”
“好,”路柠说,“每张明信片上都有一个问题,问题是不同的,给大家三分钟时间,观察自己的明信片,然后思考问题答案,三分钟后我提问。”
秦戍低眸,翻过手腕,看到明信片背面有一行字——
“你知道染色体的作用是什么吗?”
秦戍对生物知识的了解还停留在高中的理综卷子上,毕业多年,他记性好,依稀记得染色体是个什么东西,好像是遗传物质。
记忆模糊,他也不敢保证记得对不对。
“你知道吗?”林以牧温润的声音沉入耳畔,他视线落在明信片上,显然是看到了。
秦戍立刻把明信片翻回来,不悦道:“我不知道又怎样,难道你还能知道?”
林以牧疑惑:“声声没告诉你,我是医生吗?”
秦戍:“……”
路柠当真是把她这位青梅竹马瞒得死紧,一点风声都没露过。
林以牧了然,指着他的明信片说:“染色体是真核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