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暖, 只穿着件冲锋衣,显出极为冷淡浓烈的少年感出来,
气势也冷冽, 垂眸时压迫感极强, 像一座山即将倾覆下来。
池声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面前的女人却没有开口,
也没有动,
只怔怔地看着他。
就像是第一次看到他, 认识他一般。
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 池声眼睫微动,
过了好一会儿,江雪萤才有些狼狈失态地移开视线。
“没什么。”
都到了这个份上,她还在下意识地遮掩。
池声看她一眼,直截了当地打断她,淡声道:“我人都到了,你还躲什么?”
江雪萤:“……”
“你怎么看出来的?”她嗓音干涩地问。
池声的态度还是很平静,似乎不觉得能看出她的状态这是多困难的事,“你语气不对劲。”
“是曹晨。”动了动唇,她垂眸飞快道。
“?”
看着地上的小石子,江雪萤语速飞快:“就我之前那个前男友,他又来了,你应该还记得,就之前在你家门口那个。他一个多月前来我公司楼下找我,我当时没办法只能报警,但没什么相关法规——”
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大段话快得有多么不正常。
池声却一直没打断她,静静地听着,直待她说完,才问:“所以,是因为你那个前男友?”
“刚刚电话里怎么不说?”
江雪萤一怔:“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我怕打扰到你工作,后来想想我自己应该还能应付——”
“那如果我没来,”池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江雪萤抿唇,将掌心的防狼喷雾展示给他看:“我买了防狼喷雾,但我估计应该用不到,他性格比较懦弱,实在不行,我再报一次警。”
池声没说什么,目光落在这一瓶防狼喷雾上,忽地,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就这么怕打扰我吗?”
语气太过清淡,说到这里,江雪萤不知道为什么,横生出一股心虚来。
“我只是——”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江雪萤结结巴巴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池声没动。
江雪萤再也说不出口,抬起脸,目光却正与池声平静的视线,隔空向撞。
一双浅色的眼,疏淡地与她对视半秒。
忽一字一顿道:“你是笨、蛋吗?”
眼眶微热,江雪萤动动眼睫,一字一顿地,完全不受控制般地开口:“不是你说要保持距离的吗?”
——如果只是保持距离的话,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一直谨记着,面前的人,是绝对不能靠近的存在,可为什么又要来招惹她,
为什么等她鼓起勇气主动踏出这一步时,却不愿跟她出去看一场音乐剧。
为什么——
不受控制纷乱的杂念,如同藤蔓在内心疯狂蔓延,
却忽然,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打断,
池声垂眸,指骨绷直,又作手刀状,在她脑门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但这次没着急离开,指骨顿了顿,毫不客气地揉乱她今早才做好的发型。
很轻柔的力道,鼻尖却仿佛传来一阵难言的酸楚,江雪萤眼睫飞快地翕动着,努力将眼泪逼回去,狼狈地移开视线。
池声也跟着顿半秒,直直地盯她,整个人看起来随意冷淡极了,嗓音哑得像是磨砂纸才有的质感:
“江雪萤,拿这种事‘打扰’我,怎么都无所谓吧?”
“前几天是我工作太忙。如果让你误会了什么,我道歉。”
“以及……”
“不论什么事,你永远都可以来‘打扰’我。”
眼睫低垂,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太自在地开口,“这是你的专属特权。”
……
“可是,”江雪萤怔了怔,扬起脸,努力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可是我觉得我们这个关系毕竟——”
话没说完被打断,颊侧传来一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