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戚家后,徐清风拨通了那个多年未曾联系的号码。
“爸……”
接电话的声音是一个沉稳的老者。
“你是?”
徐清风有些不?自?在,“是我,清风。”
老者那边安静了几秒,“不?认识。”说着便要挂掉电话。
徐清风着急,“爸,我是徐清风,您儿子。”
老者故意想了一会儿,“哦,徐大歌手啊,想起来了,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没儿子。”
当年为了回?国追梦,徐清风不?顾父亲的反对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这?十几年来联系的次数寥寥,此次若不?是遇到了实在难以解决的困境,他还不?知?要再过多少年才会主动打通这?个电话。
“爸,您帮我一次,以后我都?听您的,我愿意放弃国内的一切,回?来接你的班。”徐清风下了极大的决心。
老者却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一般,没忍住嘲讽道:“你一个四?十好几门外汉,凭什么觉得回?来就能接我的班?你以为律师是什么很低级的职业,谁都?能来分一杯羹吗?”
即便多年不?联系,这?种刻在dn里的嘲讽和打压还是让徐清风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帮我?”
老者鼻孔里发出轻哼,“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徐清风只好再次低头,“爸,求您帮我。”
老者见?状也不?再打趣他,问:“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有选错吗?”
徐清风握住手中的手机,指甲因为用力失去?血色,他咬牙,强压下内心的不?甘,低声说:“我错了。”
听了他的回?答,老者扯了扯嘴角,“哼,看来还是不?诚心。不?过你要是肯诚心认错,就不?是我徐孤山的儿子了,说吧,什么事。”
徐清风将?目前的情况告诉他。
“我确实有几个老朋友在国内,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还认不?认识我可就不?一定了。”徐孤山说话向来说一半留一半,不?露实底。
“看不?出来你还挺重情重义的,为了别人的事梦想也不?要了,十几年的心血也不?要了,你亲爹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也不?知?道是像了谁。”老者的话酸溜溜的。
徐清风:“只要您帮我解决这?件事,我会尽快回?来的。”
不?仅是徐清风,陆承延也很快查到了第五舟背后金主的身份,陆董也打电话来过问了此事。
“其实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你想怎么处理。”
自?打离婚后陆承延被?判给了江逢君,陈茂国与儿子已有十多年没见?,而?今父子俩之间的关系算不?上亲密,更像是上下级。
“你有办法?”陆承延问。
“没了一个第五舟,还可以有千千万万个第五舟,戚冉冉那个孩子我有印象,胆大心细,是个好苗子,带过去?赔个罪,让对方满意不?是大问题。”陆茂国程式化地告诉他。
“不?可能。”陆承延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不?可能的原因陆茂国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并不?阻止,只说:“这?件事情你自?己解决,我不?会帮你。”
陆茂国不?缺儿子,他缺的是一个能担得起明?月集团的人,如果连这?点小事陆承延都?解决不?了,那他以后怎么敢把明?月交到他手里。
陆茂国知?道他大概会去?找谁求助,这?正是他想要的。
“爸爸,我能不?能不?去?网球俱乐部了?我不?喜欢网球。”十四?岁的陆承续苦着一张脸回?到家,无精打采地坐到沙发上。
齐眉跟在后面,把他的网球拍递给保姆,给他倒了杯水,“你知?道今天跟你一起打网球的人是谁吗?”
陆承续嘟着嘴,“我知?道,是万合集团董事长的孙子,可是我讨厌他,他根本不?会打网球。”
齐眉看着他把水喝下去?,微笑着瞧一眼落地窗边的陆茂国,轻声安抚儿子:“等?你哥哥回?来,你就再也不?用去?打网球了。”
“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陆承续希冀地问。
陆茂国将?手背到身后,眺望远方,“快了。”
人在站到一定高度以后,个人的奋斗已经不?足以改变局势,人脉才是最?不?可或缺的资源。
……
南苏,东山集团。
“江董,人已经到了。”助理敲开办公室的门,朝里面的人汇报道。
“让他进来吧。”江逢君合上文件,将?钢笔旋上放回?笔筒里。
陆承延跟在助理后面走进办公室,一眼便瞧见?咖啡机前那个熟悉的背影。
这?个背影他梦到过无数次,可即便是在梦里,她也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助理将?陆承延带进来后便出去?了,江逢君见?他来,端了一杯咖啡放到会客区的茶几上。
“不?知?道你现在爱喝什么,所以咖啡、茶和果汁都?准备了一份,你挑一个吧。”
岁月仿佛在江逢君身上不?曾流逝似的,这?么多年过去?,她似乎一点儿也没变老,照例穿着跟从前一样的青色旗袍,头发用一根玉簪松松地挽着。
陆承延不?喜欢凄风苦雨的场面,可是看到多年未见?的妈妈如此云淡风轻,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几分酸涩来。
“不?用了,我来是想求您帮忙的。”他克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