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悦点点头,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帮着他清理,时不时还像哄小孩一样吹一吹。
陈予锦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任由她对他的手臂为所欲为,原本他还想多拿乔一会,但自己没出息,只要看着她,满腔的怒火就在她温柔的动作中散得干干净净。
他打小脾气好,这归功于他爸妈的身体力行,在他家几乎听不见争吵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他小时候在家里玩闹,打碎了他爸一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在那个年代,那个花瓶能在小县城换套房,但哪怕这样,他爸妈也没生气,而是第一时间关心他有没有被碎片划伤。这样的成长环境让陈予锦变得十分宽容,在他看来,很多事都没什么大不了。
但今天是个例外。
哪怕是得知爸妈要离婚,他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气过。
可要问他具体在气什么,他又讲不出来,气杨延的混蛋行为?气宁悦的不当回事?气自己故作大方?可能都有。
但不管是什么,现在都不值一提,他对宁悦发不起火,也舍不得。
宁悦给他清理完,正要换条手臂,陈予锦却突然拿过她手上的镊子,用酒精给她擦起手腕。
宁悦不解:“我刚洗过手。”
“我知道。”陈予锦头低着,认认真真把她两只手的手腕都擦得干干净净。
宁悦看着看着,突然反应过来他在擦什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歪着头瞧他冷清的眼睛,空出的手去摸他的眉毛,轻声问:“少爷,还在生气?”
“你少来。”他还是没好气,但却没躲开,任由她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少爷你气性真大。”她轻佻地勾他的下巴。
“少爷你追我的时候可不这样。”见他纵容,她越装越来劲,兴致勃勃地站起来往陈予锦腿上一坐,勾着他的脖子捏他的后颈,捏一下松一下地逗他。
“我追你的时候什么样?”陈予锦抱着她的腰,把人往后面提了一下,让她坐得更稳一些,宁悦虽然瘦,但很软,他虚虚地扶着她,有些心不在焉,“还有,别少爷少爷地叫,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讽刺我。”
“天地良心。”宁悦举起两根手指发誓,“我绝没有说你少爷脾气不好伺候的意思,我夸你金贵。”
陈予锦哼笑一声,掰着她的无名指竖起来,“三根手指才叫发誓,举两根你当拍照呢?”
宁悦叹了口气,嘟嘟囔囔:“陈予锦,你这人怎么变得斤斤计较?”
“我斤斤计较?”陈予锦似笑非笑,“哄不好我,说不过我,打算直接PUA我了是吧?”
宁悦的眼左右飘,不说话,陈予锦拍了下她的背,“下去。”
“不行!”宁悦紧紧挂着他的脖子,低头求他,“你给我个面子吧,陈予锦,别气了,我哄人没经验,来回就那么几招,现在都用完了,你再不给个台阶下,我只能上手了。”
陈予锦早就被她闹得心里发热,现在她不光没下去,还贴他更紧了,他难耐地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你想怎么上手?”
宁悦笑眯眯地往他腿上又挪了挪,“梁思源建议我打你一顿。”
陈予锦:“……”梁思源这狗东西给他等着!
他气笑了,再一次冷淡地赶人,这一次声音更低,还连名带姓地叫她,像是在警告,“宁悦,下去。”
宁悦舔舔干燥的嘴唇,紧盯着他的眼睛,“我不。”
其实她感觉到了,她坐在他腿上,对他的身体反应一清二楚,也知道他为什么赶她下去,她看过片是真的,说起来特尴尬,是她在高雨婷家和她一起看碟片时不小心翻到的,那张光盘套着一张喜剧电影的皮,结果看着看着主角就开始脱衣服,一点码都不打,刺激的画面出现在电视上时两人都懵了。
那之后宁悦有好一阵没好意思去她家,但她和高雨婷两人还是找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秉持着求知若渴的精把碟给看完了,从此对男女之间的事就有了一个完整的认知。
生理反应是对人类情感的正常反应,不羞耻,仅仅代表着生物对爱人的美好向往及期盼,我们应该正视自己身体的需求。
想到这儿,她大着胆子往他裤子那儿伸,纤细的手指跟蚂蚁一样,沿着他的T恤一路向下、煽风点火。
窗外蝉鸣不断,燥的厉害,陈予锦垂下眼睛,再抬起时他果断抓着她乱来的手,无奈地服软,“我不生气了,你先下去,药都还没上,我疼疯了快。”
宁悦一愣,心道你那声“不疼”还在我耳边回荡呢。
这回没等宁悦回答,他突然站起身,强硬地把她扯了下去。
宁悦怔怔地看着他,陈予锦在这样的目光中特正人君子地坐了回去,老老实实摆上另一条手臂,目不斜视地看着桌面。
要不是他手臂暴起了青筋,看上去还真像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宁悦眼睛乱飘,欲言又止。
过了十几秒后,她也坐下了,安安静静给他清理另一条手臂。
“你开空调了吗?”她问。
“开了。”陈予锦低低地答。
那为什么这么热?
宁悦口干舌燥地帮他处理好了两条手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闷得失了智,突然就没过脑子来了一句,“把衣服脱了。”
陈予锦:“……”你要闹哪样啊?
作话:这是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