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君臣之间早已有了默契,南流景在京都稳定朝局,齐明煦在北地训练军队,等到时局安定,军队战斗力提升,就到了对狄戎用兵的时候。
在齐明煦离开之后,京都一夜入春。
这一年里,南流景没有弄出太大动静,他才刚刚上任,主要是以熟悉政务为主。
因此,南流景平时也颇有闲暇。
偶尔碰到公务不繁忙的时候,南流景也会微服私访,在京都周围闲逛。
定国公姚盛安没有在朝中担任任何要职,空闲时间很多,所以南流景经常会叫上姚盛安一起晃悠。
这天,南流景同样将姚盛安叫上,说要带姚盛安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姚盛安道。
“是一个叫晴水村的小村子。那里不仅有成片的柿子林,还有一间免费私塾。”
晴水村这个地方,对南流景来说具有特殊意义。当初他就是在晴水村那里想明白了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免费私塾?”姚盛安来了兴致,“就是你在北地兴建的那些。”
“是。开在晴水村的那间,是我开办的第一间私塾。”
这是南流景第四次来晴水村。
第一次来是无意间路过,第二次来是为了思考他未来要走的路,第三次来是为了参观私塾。
这次回来,南流景就是单纯想要看一看。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足足赶了一个时辰路,南流景一行人才抵达晴水村。
掀开马车帘,南流景先下马车,回身去扶姚盛安。
姚盛安笑道:“怎么能让你亲自扶我,旁边多的是下人。”
“顺手的事情。”南流景将姚盛安扶了下来。
他当了皇帝,但他对于皇帝的一应排场还是很不习惯,不过南流景也不会强迫自己去适应,依旧我行我素,毫不铺张浪费,更严禁各种不必要的排场。
两人在村口站定。
姚盛安是第一次来,对于晴水村没什么认知。但南流景看得出来在这几年里晴水村发生了大变样。
原本的黄泥地都铺上了碎石子,下雨天踩在上面再也不用担心弄脏鞋子。
以前村里的屋子都是木屋,甚至其中还有那么三两间简陋的茅草屋。
但如今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茅草屋了,其中几家还用红砖修了气派敞亮的砖瓦房。
要不是村口那几棵柿子树还在,南流景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这会儿正是农忙的时候,不少村民扛着工部新推出的农具,穿梭在村口和田间。
南流景一行人虽是轻车简从低调出行,但那满身的气派还是与村子格格不入,所以不少村民都在打量他们。
突然,一个村民道:“哎,这位贵人怎么好像有些眼熟啊。”
旁边的人嗤道:“你能眼熟什么贵人。”
“等等,我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当年那位帮过我们全村人的恩公吗!”
很快就有人将南流景认了出来。
“快去将村长叫来,就说恩公又回来晴水村啦!”
村民们谈话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南流景和姚盛安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姚盛安道:“看来你在晴水村做的事情,可不仅仅只是开了一间免费私塾。”
南流景也笑了笑,并不居功:“我只是开了个口而已,跑上跑下帮忙的人是李二哥。”
村长就在人群后面,听到消息后立刻就冲到了村口。当他看清南流景的容貌后,他脸上露出欢喜之色:“陛……贵人,真的是您。”
与那些不明真相的村民们不同,村长早已从杨镇那里得知了南流景的真实身份。
南流景情温和:“几年过去,村长的精头更足了。”
“都是托了贵人的福。”村长又是激动又是荣幸,站在南流景身边颇有些手足无措。
南流景打过招呼,问村长有没有空带他们在村里逛逛。
“有空,非常有空。”村长连连点头,将手里的农具交给其他村民,让其他村民帮他带回去放着,他走在前面给南流景和姚盛安领路。
南流景向村长打听起晴水村的具体情况,村长都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村长还额外感谢道:“多谢贵人开恩,我儿子还有村里的很多人才能从北边战场退下来。”
前些年,为了填补兵源,朝廷在京城周边强制征走了很多士兵。
这些士兵到了北地后,就和家里人彻底失去了联系,家里人连他们到底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南流景知道这个情况后,就帮忙联系了一番。
今年,不少强制征走的士兵都被允许返回家乡,与亲人团聚。
村长的大儿子也是其中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