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招娣不晓得事情为什么和书里不一样,但是她也晓得,这个陈文丽一定是要跟她争抢的,她可不能像原主儿那个蠢蛋,自己跑到山上躲起来,她可不能怕了陈文丽。
顾凛是她的男人,别人别想抢走。
想到这里,她低声笑了一下。
狗蛋儿正过来查看于招娣是不是发烧,就听她诡异的笑出声,狗蛋儿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他火速的退出去,跑到了他外公那头儿,药匣子正在熬药,这倒不是他大晚上非要干活儿,主要是这两个病号都有点严重,他这边不放心,想着清早再给他们灌一碗药。
要不说医者父母心,这顾家的人根本没有管顾顾香织,于家的人也都回家睡觉了,倒是这做大夫的一宿没睡,照看着两个病人,尽心尽力。
药匣子问:“咋了?”
狗蛋儿抿着嘴,说:“姥爷,于招娣再偷偷笑……”
他揉了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凑到老头儿身边,说:“怪吓人的。”
药匣子手里的汤勺差点扔出去,他用力平心静气了一下,说:“大概是做梦了。”
这岁数大的老人,多少还是有点迷信的,药匣子虽然是个大夫,那也是一样的。他看着外孙,叮嘱说:“你晚上就别过去了。”
狗蛋儿赶紧点头。
药匣子看着烛火,再次叹息一声。
一宿的大雨、一宿的慌乱,因为晚上找人的关系,今早许多人家都起晚了,老王家也不例外,早上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王一城翻个身起不来,宝丫倒是醒的早,小姑娘掀开柜子去翻找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得一天一换。
这一天下来,就脏的不像样儿了。
宝丫翻出自己的衣服,给自己套上,小姑娘觉得有点冷,自己又加了一个小坎肩儿,针织的坎肩儿有点小了,这是她三岁时候的小坎肩儿,是她妈妈织的,当时她妈妈为了让她多穿几年,就织的好大,都到膝盖了。
没想到现在穿起来竟然很紧了,小宝丫踩着板凳照镜子,胡乱给头发扎成两个羊角辫。
“宝丫。”
宝丫立刻回头:“爸爸,你醒了啊?”
王一城点头,他的视线落在女儿的小坎肩儿上,眼闪了闪,说:“小了啊。”
宝丫点头,不过小嘴儿叭叭的:“小是小了点,但是还能穿。”
她跟个小大人儿一样。
王一城坐起来,说:“你这长得也太快了。”
宝丫拍着胸脯说:“我吃吃喝喝,自然长得快啊,我都有吃大鸡腿。”
她说起这个,眉眼都是笑容,软糯糯的说:“昨天吃烤鸡,我有吃掉一只鸡腿,我自己吃一只。猴哥儿和绍勇哥分一只。”
她回味起鸡腿的美味,忍不住吞咽口水。小孩子最大的快乐就是吃吃吃,能吃好,她就很开心了。宝丫双手合十,说:“我好希望能够再捡到受伤的野鸡。”
王一城嗤笑:“大白天就做梦,你当哪儿来那么多好事儿呢。”
他起身穿衣服,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说:“这雨还没停。”
大雨变成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他索性也不起来了,说:“宝丫,你去看看今早吃啥,给我端过来。”懒得要死。
宝丫:“哦。”
小孩子披上小蓑衣,蹦蹦跳跳的顺着房沿儿来到田巧花这屋,田巧花:“你爸呢?”
宝丫:“爸爸让我端过去吃。”
田巧花骂道:“这个懒驴,怎么不懒死他,吃饭都给喂他嘴里得了?”
宝丫笑眯眯的,趴着锅台看。
田巧花:“你去里屋儿玩儿。”
宝丫哎了一声,又蹦蹦跳跳的进门,三丫几个正在翻花绳,一见宝丫就叫:“宝丫快来。”
宝丫爬上炕,很快加入了进来。
下雨天对小孩子来说是没有什么事儿的,但是对大人就未必了。老农民就是这样,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就算是下大雪,也有下大雪的活儿。
像是一般雨天拔草扔在坑里,一层一层的怄着,春天就是粪,可以喂地。
田巧花一早去大队部,几个儿子也都披着蓑衣出来,田巧花顿住脚步,看向了王一城的屋子,叫:“小五子,小五子,你赶紧给我起来上工!别以为下雨天就能偷懒!”
就算是拿一两个工分,也比不拿工分强啊。
王一城:“知道了知道了。”
田巧花又叮嘱几个儿子儿媳:“这下雨坏天上厕所格外多,你们但凡是有感觉,赶紧往家走,别在外面上厕所。”
几个儿子儿媳纷纷点头。
田巧花出了门,直奔大队部,她这边是拿工资的,不管啥天儿,都得风雨无阻。她来到大队部,刚一坐下就看到于婆子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叫:“巧花啊,你可得给我们家闺女做主啊,这老顾家太欺负人了啊。”
田巧花:“你别嚎了,先坐下,你家闺女怎么样了?”
于大娘也气啊,说:“我家闺女还在卫生所呢,这次受伤,光是药费就得花十几块呢。这还不算营养。我家闺女上一次为了救他家的小孙女儿落了水,他家就一点表示也没有。孩子养了好久,身体都不舒服。这一次又是这样,这顾凛给我家招娣摔成这样,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今早竟然还正常去上工了,竟然都没有去看看我闺女,你说有这么做人的吗?”
田巧花:“这事儿是他们家做的不对。”
田巧花觉得,于大娘不高兴的理所当然啊,如果是他们家吃了这么大的亏,她也不乐意。啊呸,他家闺女就不可能这么糊涂。她家一红可不是个糊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