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许听晚独有的吃法,不然她是不怎么碰素菜的。
说着,裴竞序从洗手台那儿走过来,他拉开椅子坐下,见许听晚一筷子都没动,先给她乘了一碗酒酿小圆子:“先垫垫。”
然后端过白灼虾,去了虾头,一个个剥起来。
他剥虾的动作比孔泽熟练,不是因为他爱吃虾所以剥得快,而是因为这些动作都是被许听晚训练出来的。
许听晚小时候挑食严重,只拣自己喜欢的吃。所有的菜里面,她最爱吃的就是虾,然而像虾这一类带壳的东西吃起来很麻烦,她那个时候还小,自己动手剥虾,这一顿饭起码要吃上四十五分钟。
夏天还行,若是碰到冬天,饭碗里的饭都凉透了。
裴竞序实在看不下去,便坐在她旁边,帮她剥了几只。
后来许听晚恃宠而骄,觉得裴竞序剥虾的速度太慢,赶不上她吃的速度。所以她每吃完一只,就眼巴巴地望向裴竞序,水洗葡萄似的眼睛眨啊眨,裴竞序受不了她那装可怜的模样,一来二去,剥虾的速度也就上来了。
今晚也是,没过多少时间,他手边的空碗那儿就已经堆积起了一座小虾山。
他把剥好的虾推过去,连这那叠放了芥末的酱油也推到了许听晚的手边。
许听晚盯着他擦手的动作,试探性地问她:“阿姨说,这些菜,你昨晚就让她准备好了。”
“今时不同往日。”他垂眼,看向乖坐在许听晚脚边的呜呜:“万一我治不住呜呜,还得麻烦你过来一趟,所以提前让阿姨准备了你爱吃的菜,吃饱了才遛得动这淘气的家伙。”
听着挺有道理。
但她又觉得怪麻烦人的。
“要不我过段时间去外面看看房子吧。”
租房的话就不用来回麻烦人了。
“你要搬出去?”裴竞序正看着许呜呜,眼皮下垂,看不清情绪。
“寝室不方便养宠物,一直养在你这儿也不太好。”
听到许听晚的话,他没急着否定,而是伸手把呜呜招到自己的脚边,呜呜吐着舌头摇尾巴,以为裴竞序要给它食物。
裴竞序摆了摆手说‘不可以’,等呜呜安静下来,他才抬眼回许听晚:“频繁换地方,我怕呜呜不适应。真要找的话,再过段时日吧。”
许听晚觉得他的话在理,暂时搁置了挪窝的打算。
有裴竞序给她剥虾,这顿饭吃得很快。
吃完饭休息了一小会儿,许听晚耐不住呜呜的软磨硬泡,帮他戴上牵引绳,带它去小区跑上几圈。
裴竞序怕她迷路,只能搁置下工作,陪她一起。
沿途有不少遛狗的人,小狗之间会互相叫嚣,狗主人之间也会笑得打招呼。
小区的中心有个高地大草坪,那里变相成为了狗狗聚集地。到草坪的时候,裴竞序让许听晚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休息一会儿,自己则蹲下解开狗绳,让它肆意撒欢了一把。
虽然解开了狗绳,但他全程都没有离开呜呜,从许听晚的视角,她能看到裴竞序在草坪上追呜呜的身影,鲜活又明朗。
光看背影,很难想象,他平时是个严肃板正的人。
许听晚不知怎地,鬼使差地掏出手机,冲着他的背影摁了快门。
夜晚的拍摄有延迟,更何况是拍摄运动状态的人物。等那延迟过去,照片上模糊一片,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了摄像头。
她‘咦’了一声,关闭延迟,火速摁下一张。
色调虽然暗,但好歹有个人样了。
只是这照片上的人买一送一,画面上除了裴竞序之外,居然还出现了另一个女孩的身影。
她收起手机,抬眼,朝正前方看过去。
那个女生,牵着自家的小狗,在同裴竞序说些什么。
说着说着,她便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在两人中间亮起,许听晚怔怔地看着。
过了几秒,不知道裴竞序说了什么话,两人的视线齐齐朝她看过来。
隔着老远,许听晚听不见交谈声,片刻后,裴竞序逮住许呜呜,扣上牵引绳,把它抱了回来。
许听晚问他:“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裴竞序把许呜呜递给许听晚:“你儿子招惹的好桃花。”
“怎么了?”
“招惹了别家的狗,然后那女孩儿过来说她们家也是纯种的金毛,问它家的狗狗能不能跟许呜呜做个朋友。”
这个‘朋友’有两层意思。
大家心知肚明。
许听晚撸了撸呜呜的脑袋,撇过视线,装不经意地问他:“那你怎么说的。”
裴竞序眯了眯眼,也把手搭在了呜呜的脑袋上。
他的声线偏低,都说低声部是乐团中的音乐灵魂,可以起到烘托作用,他轻声说话的时候,频率很低却有极大的振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