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魏泽打断。
“谢韵,别说了,此事,到此为止。”魏泽扫了眼魏湛阴鸷的情,自觉无颜面对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扯着谢韵的衣袖,很是无奈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然后将人带出了这里。
魏泽虽然不知道昨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不是魏湛的错。
这都是什么事!谢韵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在两人同房过后还能瞒住女儿身的事情。魏泽光是看魏湛不知道谢韵女儿身的状况,就知道这事是谢韵搞鬼无疑了。
太子匆匆地带着谢韵离开,诸位年轻的臣子们也都忙不迭向宸王告退,都带着一肚子的震惊和八卦回去了。
......
“我真不知,该如何说你是好...”魏泽坐在回盛阳的马车中,眼复杂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谢韵。
谢韵半阖着眼,身子的靠在车壁上,打了个哈欠,抱着软枕昏昏欲睡,“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别说了。”
“你就算这么做,伤到魏湛的也只有流言而已,是动摇不了父皇立魏湛为储的决心的。而且,孤真是没想到,你怎么用这样的法子...”魏泽不好意思说那些膈人的话,但见谢韵如此肆意妄为,不拿自身的清白当回事,他又实在没法坐视不理。
“谢韵,你是个女子,瞧瞧你身上的伤,你这叫什么,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魏泽比谢韵大两岁,他将谢韵带在身边长大,自觉对她有一份兄长的责任在身上,虽然知道这件事是谢韵设计的,苦果也是自找的,是她自作自受,魏湛什么也不知道,是无辜的。
但见了谢韵手腕的淤青,那些没有被好好对待的痕迹...他还是控制不住的觉得。
魏湛他,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
下手怎么如此重?
谢韵装耳聋当做听不见,魏泽却愁的不行,一心求死的人,是劝不动的,他该怎么做,才能让谢韵安然活下去?
谢韵虽然陷害过魏湛几次,但是他们毕竟也有过肌肤之亲了不是,若是实话实说,等魏湛登基,或许能看在一夜夫妻的份上网开一面?
“等到了盛阳,寻到时机,我去和魏湛说清楚...”
第章 、流言
“解释什么?”谢韵闻言便睁开了眼,没有一丝困意地看向魏泽。
她边说着边勾起了自己脸颊边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垂眸低语:“没什么好解释的,也没什么好说的,所做皆是所求,殿下你若从中破坏,扰乱了结局,那...”
谢韵抬头看着魏泽,眸光平静无波,“你就算是为我求得一丝生路,我也不会念着你的好,反倒是,你若坏了我真正想做的,让我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事落空,那才是真的害我。”
年幼时,谢昌将她困在庄子上,等到她彻底没了被利用的价值,就派人来将其除去。
乳母葬身火海,庄子上一起玩闹长大的玩伴也都被灭口,她苟且偷生,背负着血海深仇活到今日,为的不就是向谢家报仇么!
谢昌虽然是她亲生父亲,却也是最大的仇人。
谢昌早就应该因为贪污被查抄流放,他安然无恙的活到今天,都是踩着他人血肉填补了亏空。
谢昌乃谢家家主,出身世袭爵位的宁安伯府谢氏,也就是现在的宁安伯。
二十年前,云州有一位出了名的女商人,她出身贱籍,后得主人家放归,为自己赎身,之后在云州做起了生意,仅仅几年时间就成了云州顶富贵的商贾。
后来,她被人设计后有孕,被迫嫁给了谢昌为妾,谢家势大,与云州官员勾结,让她有冤无处说,只能眼看着一手创下的产业被谢家收入囊中,没有任何办法。
只因她腹中有了谢昌的孩子,虽然是被奸污怀上的。
但是她口说无凭,求告无门,被谢家强娶,又因为没有亲人在世,所以家产也被谢家理所当然的收缴。
谢昌吃绝户的手法其实算不得高明,但胜在官大势大,一个出身贱籍的女商人怎么能斗得过他们。
难道只因为是贱籍出身,就活该被世人瞧不起,理所当然的认定她攀附权贵,母凭子贵入世家?即便她富甲一方,也注定失去所有么。
思起上一代恩怨,谢韵眼中冰寒,只剩凛凛杀意。
“谢家必死无疑,若不能报仇,将是我一生之憾,我就算活着也是无味无感,不如去死。”
魏泽沉默了会,无奈的看着她,缓缓道:“谢昌该死,可谢家不止谢昌一人,上上下下几百口,株连或是流放都不是开玩笑的事,那是几百条性命。”
“谢昌贪污,水患淹了好几村庄,死了那么多百姓,已是大罪!殿下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还不清楚大周的律法么?谢昌早该死,谢家那些人也早该被流放,多活这二十年,已是向上天借来的。”
不该活着的人白白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难道不该送他们去死么?
至于谢家的老弱妇孺无不无辜,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她却在心惊胆战的掩盖女孩身份,生怕因为她是女孩而被灭口。
但事实证明,就算是男孩也没有用,失去了用处,即使是血脉至亲,也得死!
谢韵失望的闭上眼,对于魏泽经常想让她放下仇恨的念头很是厌烦。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魏泽的纯良,可以普渡世人,但渡不了她。
况且为君者,怎可心软。
或许,就算是魏泽登基,他也未必会将谢家处置降罪,指望魏泽给她报仇,不如她一把火烧了谢家来得痛快。
谢韵有些理解了陛下的选择。
大皇子幼时养在太后身边,与陛下不亲近,身为次子的魏泽明明是陛下看着长大的,最是喜爱,但陛下却还是要将帝位交给魏湛。
南嘉王府是佳贵妃母家,魏泽登位,必不能狠下心来将其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