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魏湛瞬间沉下脸,眸中泛着危险锐利的光。
那边的人恣意大笑起来,欢快的声音好似能穿透耳膜。
幽深的黑眸注视着不远处那张笑的张扬放肆的脸,他失了许久。
谢韵报复完,扔了手中的弓箭和箭篓,径直上了马,采飞扬的脸上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意,高兴地不得了,忙不迭的驾马飞奔而去,给身后的人留下了一个不曾回头的背影。
她轻快的声音顺着风声传来,回响在魏湛的耳畔。
“殿下,来日方长!”
......
夜暮降临,围猎的众人才将将回来,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各个手上都有些猎物,或大或小,总之没有空手回来的。
反看谢韵,不仅一个猎物没有带回来,就连弓箭和箭篓都没了,浑身上下脏兮兮,活脱脱像是难民逃难来的一样,简直能笑掉一干人等的大牙。
“这脸上怎么还挂彩了!出去一趟还破相了!”边上的同僚笑着问道。
谢韵冷笑,声音幽幽:“和山里的畜生打了一架。”
“什么样的畜生啊?怎么还往脸上招呼呢!哈哈哈...”
“就是,这畜生也太不懂事了!哈哈哈...我说,谢大人,您还真是说话算话啊,出发前说要空手而归,你还真就空手而归啊,空得够彻底啊!”魏呈与谢韵经常一起喝酒,他和谢韵还算熟悉,所以笑起来是一点也不客气。
临嘉郡王世子这一笑,两侧的人是再也忍不住,纷纷忍不住笑了出来,各个伸长了脖子往谢韵身上瞧,乐得不行。
谢韵用袖子擦擦脸,满不在乎的往帐篷里走,向后扬了扬手,“那当然,本官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可不,谢大人这叫言出必行,你们懂个屁!”旁边有人附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咳咳,宸王殿下回来了。”人群中有人眼尖的归来的魏湛,于是小声提醒道。
众人略微收敛了笑声,纷纷往魏湛那边看去,想看看宸王殿下打了什么猎物回来。
呃,谢韵空手而归也就算了,这宸王殿下怎么也是两手空空的,脸上还同样挂了道彩,脸色还骇人的很,跟要杀人一样...
等等!这伤口怎么有些眼熟!
众人一同往里面的谢韵脸上看去,然后在回过头来看向魏湛,同样的位置,一左一右,还很对称。
这......他们突然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
谢韵嘴里的畜生、不会是宸王殿下吧?
众人:“......”谢韵自己要找死,为什么还要拉上大家一起啊!!!
笑声顿时消散,所有人的心里此时只剩下了惊悚,没人再敢多笑一声,全场顿时寂静无声。
第7章 、醉酒
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大家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两步,将中间这条道让了出来,一头是黑着脸的魏湛,一头是笑得极其欠打的谢韵。
在这么多双眼睛下,两人对视了一会,谁都没有先说话。
谢韵看着魏湛阴沉的脸色,嘴边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正想张嘴说些什么,身后响起了魏泽的声音,“谢韵,回去换衣衫,收拾干净再出来。”
“是,太子殿下。”谢韵把还没说出口的话语咽下去,没有忤逆魏泽的吩咐,转身回了帐篷。
魏泽目送谢韵离去,看了远处的魏湛,然后淡声对周围的人群说道:“你们愣着做什么,都回去换衣净面,收拾好出来参宴。”
“是。”此言一出,众人就跟听见了解救令一样,纷纷散开,没一会就走光了。
......
山上没有多少热水,谢韵只得简单用凉水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裳就坐在帐子里的圆凳上,对着一小包胭脂水粉捣鼓着,凭借着手上的记忆往脸上涂抹。
“换好了没?”温润又带有凉意的嗓音从帐子外面传来,谢韵将手里的东西随意撇在船上,敷衍着出声:“没有。”
外面没了声音,但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帘子就被掀开,魏泽脸色渐冷,大步走进来。
谢韵侧头看他,“殿下有事要说?”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魏泽脸色不善的反问。
谢韵冷哼一声,“殿下是说今天在山上的事?这不是大不了的,我得罪魏湛的事多了,不差这一次,要死早死了。再说今天可不是我先动的手,他先用箭射我的,我只是无奈反击而已,自保罢了。”
说实话,魏泽不信。
他很清楚魏湛和谢韵都是什么性子,谢韵不找茬,魏湛绝不会主动找麻烦,谢韵嘴里的话向来是真假参半,随口就来,没一句认真的。
但他今日来,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母妃将云华行宫的人手都交给你,孤追问几遍,都没有透露出一点风声出来,谢韵,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眼下,父皇的身体撑不了多久,要安排的他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现在做的这些只会让罪名更加严重,雪上加霜,并不能改变什么。”魏泽是真的不想要那个位置,所以才会这样劝阻。
三年前,父皇让魏湛在他面前起誓永不残害手足至亲的时候起,魏泽就清楚了父皇的意思。
大周的皇位,他得不到。
南嘉王府在边疆承爵多代,野心越来越大,屯兵越来越多,母妃出身南嘉王府,所以父皇是绝不可能让他登上皇位的,削藩势在必行,再拖下去,必成心腹大患。
魏泽本就对皇位没有过多的念头,想通后,就更没有什么野心了,等到魏湛登基,到时候要如何,就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