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好像很喜欢被碰这里,像是有开关一样。”
“……你才是有开关!”
游星野悄悄挪了挪腰,避开身后那块烫铁,
“别…别再弄了,回家再……”
“现在这样,好像已经等不到回家了吧?”
陆哲扯住他的手腕,微一用力就将人拉回了怀里,掌心轻轻摩擦而过,放缓了声音和游星野“商量”道,
“就一次。”
“这里不……哈啊——!”
尾音像是被骤然掐断,辗转变成咬字不清的颤音。
因为前一天的纵肆,此时此刻进入也变得轻而易举,未开灯的活动室里昏暗沉静,灰沉的镜子里照不清晰泥泞,外套被游星野咬在唇齿间,并不寒冷的初冬只剩下如落雨般湿漉的声音。
良久,游星野迷蒙地回过来,四肢还在不应期的颤栗之中,丝缕冷风从窗缝中泄露进来,悄无声息地撩起窗帘的一角,独属于冬季的干净毛绒的阳光也随之泄下,星星点点地落在他睫间。
绪被这一角亮堂照得清醒,游星野喘上一口气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从镜子前抱到了窗边的课桌旁。
最后居然被摁在了课桌前……几年前他谨小慎微地坐在桌前学习时大概做梦都不敢想象自己还会在学校里做这种事。
“醒了?”
陆哲轻柔地抬手抚开游星野额前的碎发,想起游星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将被风吹开的半角窗帘给塞了回去。
游星野“嗯”了一声,轻轻攀住他的胳膊:
“没事,有光进来也挺好的。”
“不害怕了?”
“不怕了。”
游星野垂下眼睑,窗帘被吹开的那一瞬,不仅没有想象中的难堪窘迫,被冬日的阳光照耀到时,他所感受到的却是迟到了多年的轻松。
微漠纤细的阳光已经悄然流淌进了他原本被冬雪般灰沉沉的颜色糊盖住的有关学生时代的记忆里。
“不过不是说好了只一次的吗,陆哲你……讲话不算话。”
游星野拉住陆哲伸来扶他的手,借力坐起,肩上随即被披上了外套。
“一次的话,怕你记不住。”
陆哲轻轻道。
游星野闻言却是怔然一愣。
原来他对于学校的回避和恐惧,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学生时代带来的阴影和不愉快的回忆,陆哲全都细腻地察觉到了。
不仅知道,还想要用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强势又坚定地将几乎快灼印在游星野心底的那段记忆覆盖。
半晌,游星野眨了眨眼:
“那现在我能看看墙上的报道了吗?”
“……”
陆哲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学长是完全缓过来了,这件事也是怎么岔都h岔不开了。
“不行吗?”
游星野又问了一遍。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陆哲一件件帮忙穿好,字迹也又磨掉了些。
陆哲还哄他说喜欢的话下次再写,写满每一处,也不知道这个约定到底是便宜了谁。
“学长那么想看,当然是可以的。”
陆哲弯了弯眼。
只听“唰啦”一声,游星野的瞳孔微微震颤——他没想到陆哲直接把那篇报道从人家照片墙上给撕了下来。
“学长,给。”
陆哲非常贴心地把印有采访稿的纸张递到了游星野手里。
游星野目瞪口呆:“这是人家社团的所有物吧?我们这、这算非法闯入还进行破坏吗?”
“贴那么高我怕你看不清。”
陆哲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事实上这么一篇作为他也年少轻狂过的证据的文章,要是早让他知道会被裱贴在这里,早就闯进来撕毁了。
里面记录着诸如“我有信心逐梦演艺圈”、“希望我成名后能为学校捐一栋楼”、“等我火了一定要回学校来取景”等的蠢话,实实在在是一篇黑历史,被同事看了能笑话他三天三夜的那种。
回想了一番当时自己说过的蠢话,陆哲难得觉得不好意思,悄悄瞥了眼拿着文章正在仔细品读的游星野。
黑历史还被喜欢的人看到,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文章是从校报上被截取下来的,采访的记者也好、撰稿记录的作者也罢,都是新闻社的学生们,并不专业,短短的一篇报道三五眼就能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