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又问她
:“为何说你代宗妇的事情黄了?”
杨氏冷哼道:“鸡蛋里挑骨头罢了,她婆婆倒好,想着她们日后要上京,族务总要人管的。可她就横竖挑我的不是,我看着仿佛想把管家权要回去,你也知道这管家哪里没有出错的地方,只看别人想不想放大了。”
“那你可要小心点了,我们一路同这位刘氏而来,骄矜非常,听到我婆婆打着荆湖刘氏的旗号都不客气的揭丑,给我们老太太好大一个没脸。”朱夫人提醒她。
杨氏脸一沉,她当然知道刘氏的为人了,她居然还想派人去查那些流民,这让她更怕自己被查出什么来了,才打算装病避开。
但她不会就此认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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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灏闲暇在家时,就教祈哥儿读书,祈哥儿悟性极高,本就开蒙几年,稍加点拨就行,他还会自己温书背书。树哥儿年纪虽然小,但是丽姝平日教导他哥哥读书时不能吵闹,他拿着小人书在一旁看,尽管他不认识字。
他看着两个儿子,很欣慰,但同时也知道丽姝的辛苦,他们能变成这样,都是丽姝花了很大功夫调教的,也不是天生如此。
正在此时,丽姝亲自过来送汤,她笑眯眯的道:“正好炖了饮子,你们父子三人都喝点,也歇一会儿。”
丽姝特地把自己的夜光杯找出来,里面装了荔枝饮,柑橘饮和青苹果饮,每一种饮子的颜色透过杯身都能看出来。粉红色、橙黄色还有青色,很是漂亮,旁边配着刚出锅的金黄色冒着油的牛肉烤饼,喷香的让树哥儿上来就抱丽姝的腿。
“两位哥儿别急,娘亲放在几案上,你们乖乖的站好,我分给你们吃啊。”丽姝招呼儿子们过来。
祈哥儿拿了一块烤饼,吃了一口,居然还有一颗炸过的鹌鹑蛋,“娘亲,真好吃。”
“别噎着,就知道你饿,还有荔枝饮,这可是你的最爱啊。”丽姝把荔枝饮递给他。
树哥儿这里也是有样学样的吃起来,但比起哥哥不挑嘴,他更喜欢喝饮子,自己的喝完了,还想尝郑灏和祈哥儿的,让那两人十分警惕。
一家人倒是和乐融融,两个儿子吃完烤饼和饮子,都被送下去洗手,大人们则议事。
郑灏关心的问道:“母亲还没回复你吗?要不要我去说说。”
“以前我是小媳妇的时候,事事让你出头,母亲不会说什么。但我现在管家了,还撺掇你去说话,显然就是无能了。”丽姝并不觉得让郑灏过度参与她的事情。
郑灏有些失落:“你和我还分的这么清楚。”
丽姝摇头:“不是的,这样反而起反作用。”
“可是娘不是还没同意吗?”郑灏皱眉。
丽姝仿佛智珠在握:“她思考的日子越长,就越说明有戏。”
原本一切都按照丽姝发展的在走,只是没想到中间被横插了一杠子,而且这件事情来的措手不及。!
第 7 章
郑夫人的确在考虑这个问题,要不要换人的问题,她总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比如榕二太太倒是很不错,但她没这个能力,没能力的人即便坐上那个位置,反而是越干越坏。
当年三叔和三婶在世的时候,何等的清廉自持,一心为族中人办事。如此,郑夫人才放心将族里的事务交给三房打理,没想到三房这个儿媳妇这么黑心。
以前看她也是出身大族,不是这样的人啊。
郑夫人也不能自己决定,率先就先去找郑老爷说了这件事情:“灏哥儿媳妇她生肖其父,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偏偏把这件事情捅出来了。”
“所以,灏哥儿媳妇一万两千两就把这些人都摆平了。”郑老爷也很震惊。
要知道族里的这些人,他也不是没接触过,不懂行的人肯定会被骗。而且,你还没处说理去,甚至主子们稍微弱一点,下人还欺负到你头上来。
郑夫人颔首:“是啊,她说一万两都尽够了,两千两是给他们那几个人的辛苦费。您说这孩子……”
郑老爷温言道:“我看也的确要换人再管了,说实话,灏哥儿也说去族学看了看,简直痛心疾首,族学一团污糟,也难怪我郑家如今及第的人越来越少了。”
怕郑老爷太过生气,郑夫人替他顺气:“您别生气,刘亲家还说祈哥儿是读书的好苗子,比他们刘家人还聪明,树哥儿也是虎头虎脑的,您担心什么。”
“是啊,他们小兄弟我是不担心的,亲家亲自替他们发蒙。祈哥儿我看都是童了,只是他年纪太小,灏哥儿和他媳妇都说不能夸太过,怕他伤仲永,心绪不稳,到时候反而对科举仕途无异。”郑老爷眼见自家倒是越过越好,气也顺了不少。
他很快做出了指示:“那就让灏哥儿媳妇先管着,等她要离开的时候,再选人做替手不就好了。”
郑夫人得到首肯,才松了一口气,准备明儿把这件事情告诉丽姝。因为她身体不是太好,这一趟折腾下来就已经有些疲乏了。
哪里知晓早上丽姝还未过来,渝大奶奶舒氏先过来请安。
提起舒氏,郑夫人眼皮子一跳,对于舒氏,她们家是有些亏心的。当年灏哥儿一时糊涂,居然被人拿住了把柄。
灏哥儿也是一时好心,郑夫人过后去找大夫询问过当时的情况,若不尽快保大,到时候是一尸两命。拼命让产婆把孩子拽出来,那个孩子已经脸色青紫,根本活不了。
可若是灏哥儿没有说保大的话就罢了,偏偏说了。
“让她进来吧。”
舒氏进来时,郑夫人看了她一眼,知晓舒氏出身并不高,当年是她父亲任开封知府,千方百计才把女儿送进郑家。她还记得初见舒氏时,只觉得她不显山也不露水,很是贞静,并不多话。
后来是发生一件事情,才知晓她机警过人,也并非一般人。
“大伯母。”舒氏忐忑坐下。
郑夫人暗忖她的来意,只闲话几句,见她情轻松下来,遂问道:“你们爷在任上如何?”
提起郑渝,舒氏眼一黯:“我也不知晓。”
郑渝是七房独子,前科中了三甲进士,但是他志不在科举,并不愿意在京中案牍劳形,故而去了南京任上做闲散官,只是郑夫人没想到居然都没带舒氏过去。
“你婆婆也过世了,渝哥儿还不带你去,这么做真不像话。”
兴许是让自己替她作主吗?郑夫人如是想道,也开了这个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