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放下所谓芥蒂,江眠拍拍腿边的位置,招呼人过来坐,“这里软乎点,屁股不会痛。”
沉谙太容易脸红,正经人是不是都这么容易脸红。
在石头上久坐的人答应得很快,一瘸一拐走过去,迎着探寻的眼解释:“不是屁股疼,是腿麻了。”
江眠在心里默默扶额,把芭蕉叶往边上再匀一半,手悬着没来得及收回,沉谙以为她在等着扶自己一把,不太自然地主动牵住她,没头没脑来一句:
“你好香。”
这句话可有点危险。lph对og说出这样类似你好香的话一般都是出于某种暗示,后面总会缀一句“我好喜欢你”“我想咬你”诸如此类普信的求偶名言。但她沉谙就是能一本正经,意思全是我在夸你并没有其它旖念。
出于礼貌和防备,江眠收回手,回道,“你也是。”
显然身边这位不大相信,她身上都是烟熏火燎还有股汗味,怎么也达不到“香”的范畴,于是迟钝地回了句谢,拿树叶分烤鱼。
经过一上午的休整,江眠的状态完全恢复,沉谙也一改前几日的兴致缺缺,带着人往自己的成果区去。到了地方江眠惊得一直抬眉。小泥潭被人挖成了大泥坑,连接潭岸的地方都走出一人宽的路来,树根周围铺满了土砖、泥胚,粗略数了一下土砖起码有八十多块。江眠捡了根棍子拨坑窑里的灰,发现四个窑每个里面都烧了东西。
沉谙说:“昨晚烧的罐子,今天还没来过,就还放在里面没取出来。”
她一个人实在无聊,研究出那种带嘴的形状,想着倒水有个引流口就不会撒,昨晚睡不着连夜烧的,早上醒了又匆忙赶到江眠那,这边就暂时搁置。
取出时江眠还是稍微表示了惊叹,这人动手能力确实很强,还懂得更新迭代,这批罐罐做的比壁橱那两个好。想起壁橱那两个,又没忍住开口:
“做的很棒啊,可为什么你牙缸子捏得那么丑?”
沉谙抿唇,别过头轻道:“不为什么,塑形失败而已。”她是想照着警局办公室那个og实习生的可爱水杯捏的,结果形状过于刁钻,她细节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下手总是迟疑,就捏出那两个丑东西。想着捏不出来就变回去,结果泥胚定型了,她琢磨那个图形花了很多时间,砸了重新做不甘心,干脆就破罐子破摔。
“所以你原本想捏的是什么样式?”
“水蜜桃啊。”
“我就说杯屁股上怎么有个啾啾,原来是桃子啊。”
“……”
破罐子破摔被嫌弃,还遭到江眠不间断的拿出来嘲笑,沉谙有点难过,摆了她一下午的脸色。江眠倒是不怕了,反倒是她越无言江眠越觉得兴奋,笑笑闹闹一点也没有发情期那种缺乏生机的虚弱感。沉谙看她逐渐放开精焕发的样子,心里总是不住漾起涟漪,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毕竟是成年人,她分得清这是开始喜欢的前奏,只是职业道德一直在牵制着,她很克制也不想露出马脚。
下午的工作就是先烧一批砖试看成果。沉谙还和江眠讲了她的计划。现在正是旱季,原先的大溪流已经变成很小的细流滴滴答答,几处小溪流只剩碗口大的积水。她想要在下游用土砖建个蓄水池,建好了等到雨季,溪水复流时就会自动灌进去。现在时间充足,材料也富余,她还想在平地搭一个,到时候用来收集雨水。
按照先前的两千升标准还加了一千升,同样的材料正方体最接近球体,做出来的容量也是最大。她打算烧够五百块砖,每面一百块,后面还要研究一种防水的砌料。
总之经历过上次溪边挖坑储水的失败,算是明白成功的不易。溪边毕竟不是平地,基本都是石块沙土,要实现三千升的目标尤其耗时耗力。但沉谙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在雨季来临前她十分有信心,甚至能够超额完成。
烧砖耗时更长,一窑砖从当午烧到日暮,挖出来进水泡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物理化学反应,砖身呲呲冒气泡,好一会才停。捞出来敲敲打打,倒是意料中的结实,声音也清脆。
烧好的砖被整齐码放,柴火也烧得差不多了,但今天已经很晚,两人就在简陋的露天床垫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