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萱妈妈跟我们一起那几年,好像真的过得挺委屈的。」小肠悠悠地说:「就像她说的,她有她的人生使命,不能只作市场工的老婆。」
相簿的最后一页,她坐在床上抱着我,教我读英文版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
那是她唯一笑容灿烂的照片。
更令我痛苦的,是九岁的自己幸福的表情。
我将照片抽出,撕成碎片,再把相簿用力甩向对面墙壁。
碰的一声,张小肠吓傻了。
五分鐘后,他以十足精科医生的口吻说:「你看起来很愤怒,愿意和我谈谈吗?」
「我他妈的不是你的病人。」
我把相片碎片和零食包装纸一起丢进垃圾桶,踱回房间。
拿出我放在书柜上的威士忌,灌了几杯后在床上昏睡过去。
等清醒过来,已是半夜三点。
我探出房门,确定小肠和书妍入睡后,轻声走向客厅,把垃圾桶拿回房间。
在书桌的檯灯下,我将照片碎片一片一片取出,一片一片拚好,终于看见那张我日夜思念的笑脸。
抬起头,看着书桌上阿爸和我们三兄妹的合照。
照片里他们三人的笑容,让我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