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软糖,卡通形状,五颜六色那种。”
顾言之只形容了一遍,林历就瞬间明白了,“顾总,是棉花糖吧,女生大多都喜欢。”
……
不得不说,林历的办事速度实属惊人,又或是在自家女朋友的花店更为方便,总之,将花束送到顾言之车上,只用了不到一小时。
玻璃门外一片红紫霞光,余温还是稍微有些高,卫沅君脱了白大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终于下班了。”
今天顾南音轮休,值班的是一个颇为年轻的男医生,或许是刚出国留学回来,就连待人都有些傲感,时不时就爱给助理与实习生添点事儿做。
“你们俩记得把手术用具放到消毒柜里,哦,对了,还有昨天送过来的那两只猫,走之前还得量个体温。”
他说话慢吞吞的,像是吐西瓜籽一样,卫沅君左右看了好几眼,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她和叶霜。
“何医生,你刚刚说的我们都已经弄完了。”叶霜甩了甩刚松下来的头发,又回过头状似打趣道,“下班时间你拖这么久,南音姐也不会给你加班费的呀。”
何医生全名叫何尤让,长相端正却是有些强迫症,比如量体温的时间一定要掐得准点,再比如桌上的病历都要归纳得整整齐齐,尤其是洗手,一定要用洗手液搓三遍,他微扬头,指着叶霜气急败坏道,“你……肤浅。”
叶霜摊了摊手,揽过卫沅君的肩膀笑得灿烂,“何医生还记得手洗了几遍吗?”
何尤让一愣,收回手掌,皱眉想了半天,又要去挤那瓶刚买却只剩不到半瓶的洗手液。
“三遍,放过洗手液吧,不谢。”叶霜挑了挑眉,揽着卫沅君走出宠物医院。
空调余留在身上的冷气没坚持多久就消散了,夕阳余晖下,是一阵令人极为焦躁的闷热感。
“哈哈哈……”叶霜刚走出几步就笑得前仰后合,“我跟你说,何医生刚刚其实就洗了两次手,他要是知道,绝对能疯。”
强迫症与严重洁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限制自身的同时总会不自觉的去影响他人,比如顾言之,想到这,卫沅君倒是有些好,“唉?何医生有女朋友吗?”
“得了吧,还女朋友呢,连个女性朋友都没有。”叶霜撇了撇嘴,很是嫌弃。
“其实何医生挺好的,这长相学历工作,放到恋爱市场也算是佼佼者。”何医生今天教了她怎么缝合,卫沅君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他说一说优点。
叶霜唇角抽了抽,扯了下她的书包袋子,“沅君,你不会喜欢何医生这种类型的吧?”
“怎么可能!”卫沅君脚步一顿,眼睛睁得大大圆圆的,“小霜姐,我……我有男朋友的。”
叶霜心内莫名的松了口气,一把挽上她的胳膊,“真的假的,有照片吗?”
“我找找看。”近期的照片她没有,手机里只存了他刚到学校时的那张论坛里的照片,忘了放在哪个相册。
卫沅君勾着叶霜的手低头一个相册一个相册的翻找着,连脚前的小石凳都没绕开,踢腿便狠狠地撞上,霎时疼的眼闪泪花。
叶霜恰好停下,没有注意到她撞伤了脚,因为面前恰好站着一个颇熟的男人,“唉?言之哥,你来找南音姐吗?她今天轮休。”
言之哥?去掉后面的哥,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卫沅君猛地抬头,通红的眼撞入他的眼眸,更是委屈。
“不是,我来接女朋友。”他拧着眉,看向卫沅君轻叹气,“走路玩手机,你是有三只眼睛吗?”
叶霜顺着他的视线,才看到卫沅君微抬离地的一边脚,小白鞋前边黑了一块,还有些凹进里侧,看着就知道刚刚小石凳的冲击力有多大。
“沅君,疼不疼,要不去对面诊所上个药?”叶霜提议。宠物医院对面有一家小诊所,从斑马线过去不过三分钟,极为方便。
“没事,就刚刚痛了一阵,现在好多了。”卫沅君试着放下脚,刚挨着地还没走动就疼得往回缩。
正值下班高峰期,两侧人来人往,顾言之一把将卫沅君打横抱起,在叶霜颇为诧异的眼下塞进副驾驶座……
“唉唉唉,我自己来,自己来。”卫沅君推了推他,利索的将安全带扣上,跟叶霜打了招呼才侧头问他,“顾老师,你怎么来了?”
大马路上车子一辆接着一辆,顾言之挪了半天才将车开进车流中。
“你说呢?挂了我十七通电话的某人。”他微抬头,从车内后视镜中看到了后座上的那束形怪状的花,勾起了唇角。
卫沅君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那一串通话只有几秒钟的记录,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今天宠物医院太忙了,有两台大手术,我好累哦。”
她瘫靠在车背上,抿唇看他,最后一句语气软绵绵的,是在撒娇无疑。卫沅君今天作为助理与叶霜一起进了手术室帮忙,跟着何医生连续站了将近六个小时,此时放松下来,才觉得腰酸背疼的。
或许是真的很累,车子平稳停在小区底下时卫沅君已经歪头睡着了,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小嘴还吧唧两下,顾言之喉结滚动,抿着薄唇朝她缓缓凑近……
“呯~”物体砸到玻璃的声音,清脆刺耳,卫沅君睫毛轻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的粉红。
足球从车窗滚落,留下了一圈圈的裂痕,小男生还蛮有负责任,抓了抓脑袋就抱着球跑到另一侧,敲着无损的玻璃想要道歉。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穿着球服,大概是在地上玩耍打滚过,有些脏兮兮的。
卫沅君抱着那粉红色的花束还有些少女心泛滥,被那小男生一个“阿姨”的称呼泼了冷水,嘟着唇有些郁闷,“小弟弟,你几岁了?”
小男生被她这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足球一下从手臂缝隙间滚落,“十一。”
比她小九岁,要是她碰到一个比她大九岁的估计也会叫阿姨,这么一想,卫沅君更郁闷了。不过顾言之倒是挺开心,还一脸温和的对那个小男生道,“没事,下次踢球要小心点,去玩吧。”
“顾老师,他刚刚叫我阿姨……”她刚睡醒的声音软软的,控诉起来还有些淡淡的沙哑。
将她几根调皮乱窜的发丝拨至耳后,顾言之声音清淡,“他好像也叫我叔叔。”
“顾老师,你已经二十七岁了,叫你叔叔没错啊,可是我才二十……”卫沅君还是第一次被喊作阿姨,她嘟囔着还低头看了下是不是因为衣服穿得太成熟。
隔壁的俩小孩老是喊卫沅君姐姐却喊他叔叔,顾言之老早就不爽了,今天这个小男生倒很会说话,见卫沅君还有些闷闷不乐,他便伸手过去弹了下她的额头,“今天的花符合你的审美吗?”
他这话题转得鬼斧工,卫沅君的注意力一下飘到了花上,说是花其实也不算是花,还是跟上次那束“巧克力花”差不多,只不多巧克力换成了各形各样的棉花糖,有兔子状的,有加菲猫的,还有不少其他的卡通小动物,不过都是很统一的嫩粉色。
包装纸也是粉红色,与上次的星空纸风格天差地别,更是与她身上的粉t几乎可以混为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