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徐善文脸上笑意不减,掏出纸来擦手,“我跟你一起回去,监督你上药。”
林瀚生怔住,错愕地看向她。
徐善文哈哈大笑起来,少年的反应让她心情舒畅不已。
笑完了,她又蹙起一对蛾眉,故作愁容:“太晚了,我一个人回去会害怕。”她想了想,又继续补充,“反正明天都要去的,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她戏演得不好,说的话更是没有半个字可信。林瀚生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拒绝的词含在了嘴边。
狭小逼仄,没有多余位置让外人居住的屋子;即便每天打扫,也无法彻底清理干净的杂物和灰尘;还有他天生智力障碍,随时可能会在家里发作的爸爸。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带一个陌生人回家里过夜。
更何况这个人是她。
徐善文抢在他开口之前朝手心呵了口气,抱住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双肩。
“天这么黑,又这么冷。你看,这边都没有灯,也没人来接我,我要走好久才能回去。”她眼睛从下往上看他,可怜极了,“你就收留收留我,好不好呀,小帅哥。”
她今天穿了条红色的裙子,此刻被四面八方倾轧而来的山风刮的猎猎作响,让她看起来像一簇摇摇欲坠的火烛。
于是林瀚生满腹的拒绝说出口,变成了一句:“回我家也要走路的。”
“但是和你一起走,我就不会这么害怕了。”徐善文眨眨眼。
她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假,林瀚生想不清楚。
林瀚生不再说话,像是默许。
他望向远处的山头,黑压压一片,压的他几近屏息。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徐善文前面,背身挡住向她不断吹来的冷风,看着她跟上他的步伐,慢慢与他的影子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