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点点头:“算是。”
“你……你不是上头派来的吧?”她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年轻人摇头:“嗯,不算。”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咬着嘴唇心中忐忑不安,她清楚搬倒方锐是多么的困难,知道从来不会有人如此无私助人为乐,她想知道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当然,不管是什么代价她都愿意。
年轻人摆了摆手:“你别紧张,帮你,是为了你女儿,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让她牵挂的女儿的消息,让她瞬间忘记了所有的胆怯,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紧张的追问:“她……她现在怎么样?”
“她很好。”
孟依然攥了攥衣角:“那……那她,恨不恨我?”
“我想,她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孟依然闻声而泣,泣不成声,声泪俱下,捂着嘴巴再也无法抑制这酝酿了多年的眼泪,年轻人没有说话,静静的没有打扰她畅快的哭泣,那是压抑在心中几斤一生的阴霾散去以后的酣畅淋漓,那是大仇终于得报的感天念地,是听到女儿还好时,牵挂与羞愧的悔恨。
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错过了女儿的人生,死过之后这些年,她才明白,什么是人生的真谛,珍惜当下,只是一直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偿还。
直到她哭够了,年轻人这才起身把她搀扶起来,送她出门,告诉她不要再操心方锐的事,贪污只是一个名头,毕竟也是个高层,再多的证据也罪不至死,但是,过段时间,他会因为突发疾病死在监狱里的,你放心吧。年轻人保证到。
她紧紧攥着报纸,点点头,没有原因的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不会骗她。
走出门外,年轻人对着年长的她,反倒以过来人的姿态劝导她:“回去吧,你没有家,但是你的女儿有,对吗?”
方锐暴毙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已经和老李回到了县城里的那个小院子,在被她打扫的井井有条的院子里认真给种下的蔬菜浇水施肥,听到老李大呼小叫的宣布这一消息时,她也不过轻轻一笑,舒了口气。
放下了仇恨,日子过的安然惬意,偶尔也会收到女儿的消息,夜里老李厚实的胸膛,让她睡的格外安稳。
她还是选择了回到这个小县城,在她流浪的半生里,她从来都没有家,但是那个年轻人说的对,这里是女儿的家。至于那些昔日的熟客,她也如从未认识一般一概不再搭理,用她的话说,只要老李不介意,她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逃了一辈子都没逃过去,还能因为流言蜚语这种屁大点小事再当缩头乌龟?
一切都结束了,开始的突然,结束的意外。
不久后的秋天,一个身材瘦小满脸孤傲的女孩牵着一条大白狗走进院子里,女孩自称莉莉,叫了一声伯母,告诉她,这是女儿的宠物,她点点头,知道女儿快回来了。
转天,她一大早就起床,把院子收拾的整整齐齐,把家里的床单沙发垫子洗的干干净净,晾晒在院子里,然后钻进厨房,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然后她听到屋外传来白狗欢快的叫声和女孩惊喜的笑声。
她走出屋子,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
女儿长大了,二十多岁了,脸上的皮肤光滑白净,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很漂亮,气质更胜她年轻时。
即便是内心中已经预演了无数次这相逢的场景,可真正相见的时候,心中还是充满了愧疚,低下头去不敢看女儿的眼睛,慌乱中说道:“闺女,你回来啦。”
女儿轻轻点点头,抿了抿嘴唇,抑住眼中的泪水:“妈,我回来了。”
对于过去的八年,两个人默契的只字未提,她没有询问女儿去了哪里,女儿也没有斥责她一去不返,关于那个男人,两个人也未曾有过只言片语的交谈,她不想讲终于放下的仇恨,女儿不想讲放不下的思念。
孟依然在县城开了一家服装店,老李去工厂当起了工人,还有女儿,他们就像幸福的叁口之家一样,过起了普通而幸福的日子。
除夕之夜,这个从未有过落雪的小县城竟然也飘飘洒洒飞起了雪花,鞭炮声隆隆奏响,喧嚣着年的团圆,孟依然赤条条的躺在床上靠在老李的怀里,四十多岁的她此刻娇羞的像个小女孩一样。
他们终于领证了,即便是两人从未说过半个爱字,可还是幸福的走到了一起。
孟依然钻到被窝里,熟练的用嘴巴把老李的肉棒扶起,然后坐了上去,趴到在老李怀里,贴着老李的耳朵调皮的说道:“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什么惊喜?”
“呼~”孟依然对着老李的耳朵吐了一口热气:“上个月我去医院把环取了,剩下的,交给你了哦~”
老李闻声双眼都惊喜的瞪大了,舔了舔嘴唇,嘿了一声,握住孟依然的腰肢,猛地把她掀翻了压在了身下:“那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嗯~”
孟依然把娇红的脸颊,深深的埋在了老李宽厚的胸膛中。
两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亲密无间的,交合到了一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