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誉帮她整理了玉珠步摇道:“到镐京还有些日子,我教你纳后礼需要做些什么。”
灵今点点头,仔细听他说,听了才知纳彩问名这些大婚前的准备,周誉全都做完了,灵今一入京,就在明宫等着受皇后册宝,然后迎入太极宫。
她在名义上没有父兄,周誉便让温廷泽做她的义兄,温廷泽这个国舅爷终于是当到了。纳后在即,灵今却开始紧张了,在马车上也心不宁,幸好有周誉在侧,缓解了她的不安。
每每驻扎歇息时,温廷泽都离马车老远,但周誉难得没有在路途上做些什么,大帅白躲一趟。
入京前,周誉便搂过她的腰,细细吻了她半晌后道:“我先回宫,剩下的事,都听灵梓安排就是。”
灵今点头答应,也凑过去亲了他一口道:“主人等我。”
周誉的鼻尖点了点灵今的鼻头。
“等你。”
他离开后,灵今便端坐马车正中,灵梓前来拉开了遮挡的竹帘,只留一道纱遮挡,灵今向外看去,见城门驻守的士兵列于两边,城内似乎十分喧嚣。
车架入城,喧嚣声更盛,灵今透过纱帘往外看,见大道两边都是镐京的百姓,他们好天子明里暗里寻了这么久的国公嫡女,也欢迎大周的新后入主太极宫。
镐京一副盛景,许多娘子往灵今车架行过的路上抛花,灵今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瓣,知道这是周誉给她的惊喜,她抬手回应向她挥手的百姓,另一只手却十分紧张得抓着裙子,车架一路往明宫,明宫已经完全布置成大婚的喜庆摸样,张灯结彩红绸遍布,灵今回到了久违的家,她下了马车,由灵梓扶进周誉曾经的寝殿。
寝殿内堆满系着红绸的箱子,灵今见了问道:“这些是什么?”
灵梓笑道:“你的嫁妆呀。”
灵今看着一屋子的东西惊道:“这些都是?”
“那可不止。”灵梓摇头道:“还有许多放不下的,我看过清单,随你一起送进宫的话,能排满一条街。”
这就是十里红妆?灵今只在书和戏文里听过的盛状。
她好得一件件去看,边看边问道:“明日就要大婚了?真的吗?”
“真的!”
灵梓见她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哄道:“我的娘娘,陛下可着急了,所有需要准备的礼仪他全都做完了,你人一到,可不就直接抓进宫里和他洞房啊?”
灵今哦了声,周誉自己去西博接她,就知道他的思念和急切。
灵梓留她一人在这里适应,灵今看了半晌,坐到周誉的床榻上,这里依然是熟悉的样子,灵今很怀念那些日夜陪伴周誉的时光,她有些怅然若失,忽然听见床帐后有动静,灵今站起来去看,却见是个毛绒绒的东西。
那东西转过头来,灵今惊喜得喊道:“鸣掣?!”
鸣掣听见呼唤,叫了一声奔到灵今身边往她身上扑,灵今抱起它道:“你好沉啊,看来在这里被养得很好。”
鸣掣舔着灵今的脸颊,灵今蹭着它的狗头逗它,她带着鸣掣在明宫转了一圈,又去了自己的小院,灵梓告诉她明日宫中就会来人,她今晚和灵今一起睡在小院里。或许,这是她们最后一次一起睡着闲谈了。
第二日李归廉和沉河庸奉册宝至明宫,灵今已换上了尚宫所奉的首饰袆衣,灵梓拉着灵今的手,眼睛有些红,就如她在送嫁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灵今摸了摸她的脸颊道。
“别哭,我们今后就时常在一起了。”
灵梓擦去了眼泪,笑着点点头,扶着她出殿,李归廉看着挺高兴,他与灵今对视一眼,灵今冲他一笑,于庭中行拜,听授册之礼。
她由长兄温廷泽送出明宫,上了重翟车向太极宫去。
路途依然围满了百姓,他们拜过大周皇后,入宫后皇后降车步行,伞扇灯烛布列前后,周誉已在太极殿内等候,灵今一步一步登顶,向他走去。
她走过前程往事,只往周誉的方向望,看他降座礼迎,朝着自己伸手,牵住了自己,看百官命妇向自己行礼,看自己和周誉终于站到了一起。
沉河庸在李归廉身边小声道:“太傅,你保证的贵女呢?”
李归廉瞥了这个吵了半辈子的老头道:“梁国公嫡女,承平侯义妹,哪里不贵?”
他又转向温廷泽调侃道:“恭喜啊,国舅爷。”
温廷泽正和身边的池方说着话,大喜之日池方的话也多了些,温廷泽听见李归廉招呼他,回头十分高兴得应和着。
宫内喜气洋洋,灵今已经被周誉带着入室,对座其中共食,行合卺之礼。
因为二人是‘初次见面’,所以灵今表现得十分拘谨,周誉也不多照顾她,他看灵今僵硬得坐在他身边,听礼官唱着祝词,他觉得有趣,伸手偷偷拽灵今的袖子。
谁知灵今居然一下子收回了手,周誉挑了挑眉,不再逗她,繁复的仪式终于结束,年长的姑姑示意帝后可以洞房,众人便退出了内室。
待人都走了,灵今终于松了口气,周誉在一旁道。
“听见可以洞房了,就放松了?”
灵今瞪他,周誉捏着她的脸颊道。
“现在还敢瞪主人。”
灵今连忙收回目光,凑过去抱他,周誉揉着她的腰问道:“累不累?”
进行了一整天的仪式,怎么能不累,灵今疲惫点头,算是明白登基仪式时周誉怎么这么累了。
周誉帮她摘掉首饰,灵今靠在他身上沉默不语。
“怎么了?”
周誉关切道,灵今又靠了会才道。
“我觉得不真实。”
她抬头看着周誉,周誉顺势低头亲了一口,灵今像看不够一般盯着周誉,周誉搂着她躺到榻上歇息,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喜房的红光映在二人脸上。
灵今问道:“我以后还是灵今吗?”
周誉揉揉她的脸道:“永远都是,若你不是灵今,难过的人应该是我。”
灵今眼中泛酸,看着烛光好道:“主人,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这个?”
“你猜猜。”
“阿晟登基时?”
周誉摇头道:“在危险中做的事,才能让人信以为真。”
看来是梁国公还未昭雪时,他就开始埋这件事,他为彼此未来的谋划,比灵今想的更长远。
灵今心里很欢喜,嘴上却抱怨道:“主人很早就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吗?那还老是罚我…”
“玉不琢不成器。”
周誉十分平静道,灵今晃了晃他问道:“那…我现在是主人的皇后了,以后还…还…”
她还没说完,屁股上就被拍了一把,周誉反问道:“你觉得呢?”
看来这辈子都逃不掉了,灵今面上不满,心里很期待,她看了半晌的花烛,忽然爬起来,下榻走到一边,周誉转头看她,见她盯着龙凤花烛在看。
“以前只听过,从来没见过,原来龙凤花烛这么好看。”
周誉笑道:“它们会彻夜燃着。”
灵今又回到他身边,像以往一样靠在他胸口,他听灵今在他怀里轻声道。
“我在外面和山民一起打猎,给镖局押镖,还跟着渔民出海。我见过了山川海阔,黄沙骤雨,见过了天地。”
她娓娓道来。
“可我的心一直在镐京,在主人身上,主人。”
“我此生只爱你。”
她做着最直接的告白和承诺,周誉同样回应道。
“我此生,只爱你。”
灵今心满意足得蹭着他,二人依偎良久,灵今才想起来问道:“主人,仪式都结束了吗?还要做什么吗?”
周誉似乎在深思,他没有接话,直到灵今看着他,他才道:“还有一事。”
灵今好。
“避火图看过了吗?如何伺候夫君,学了吗?”
这些,自然是学了的,就在她回明宫的当晚宫里的姑姑来教,灵今心道自己和周誉还要学这些?但她如今是贵女,不应该懂,于是便一脸羞怯得看着姑姑给她的避火图。
周誉见她装听不见,威胁道:“伺候朕也是新婚的规矩。”
灵今满脑子避火图里的各种姿势,她抱着周誉低声道
“学了。”
周誉心里不藏好事,他抱着灵今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道。
“描述给朕听,朕按照娘娘的指示做。”
龙凤花烛微微摇曳,在床帐落下后归于平静,如同帝后余生,平稳的岁岁月月。
“先…宽衣解带…初次同房…难免困难…………”
“并不困难,继续。”
“求陛下…怜惜…徐徐进入…”
“徐徐进入?”
啪!
“只是言语就湿成这样?接着说”
“……”
“不说打屁股了。”
“陛下的龙根进入臣妾…啊…陛下与……臣妾阴阳调……唔…主人…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