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郎……?”她嗓子哑得听不出原来的样子:“我…这是怎么了?”
男子赶忙道:“你没事了,别怕。”
赵如兰在他怀中啜泣。男子为她解释道:“是我的子母相思蛊反噬了,都怪你叁哥,天天为你熏艾,让蛊虫躁动不安,把你害成了这样。”
赵如兰一惊:“你在我身上下蛊了?”
那叫潘郎的男子温柔道:“凡我教中人,结姻都要用这子母相思蛊。你遭反噬,正因对我情根深重。兰儿,我很高兴,这子母相思蛊并非恶蛊,而是有情人才可用的重情之蛊。”
元宵听他说了一通,心中愈发烦躁
什么重情之蛊,赵如兰半死不活的时候,你还借着我的名字逍遥快活呢
实在忍受不了这潘郎的妖言惑众,她竖起耳尖,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我口渴。”赵如兰弱弱道
“郎君来为你倒水。”那潘郎嘴里应了,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装晕的雪衣少女眼皮都没动一下,在人将至身前一尺时,猛然暴起,左手持天山折梅手擒拿式向他脖颈锁去,右手抽出床底匕首,直直捅向男子左目
潘岩感到目上刺痛,大叫一声,从袖中挥出一迭白粉。元宵不得不改擒拿为掌,将那白粉拍飞。白粉有大半落到潘岩鲜血淋漓的脸上,刺挠的烫痒感让他剩下的右目中满载怨毒
摸出信号弹扔去窗外,烟花炸开,雪衣少女冷冷道:“还以为是哪路仙,不过如此。”
潘岩色怨毒,见到她腕上金铃,面色为之一变,失声叫道:“直道相思铃?你是师哥派来抓我的?!”
元宵并不怪,铃铛是琅月从南疆寻来的,这潘郎既是南疆人,认识制作者不足为。她语笑盎然,“不错,你师哥许了我天大的好处,你已插翅难逃了。”
潘岩心大乱,喃喃道:“不可能,我根本没用真名……段怀秋怎么知道我在这,这不可能……是兰儿说的?不……”
元宵见他心智溃乱,当即拍出一式「阳歌天钧」,这是六阳掌中威力最大的一式,那潘岩生受了这一掌,昏倒在地上抽搐着,鼻下流出鲜血
“呀!”赵如兰目睹情郎受伤,惊叫着扑过来
元宵还未行动,带人赶来的赵云崖已将潘岩团团围住,将受惊过度的赵如兰架回了床上
“子母相思蛊?”萧温听了点头,“这正是补阴蛊的别称了。我的人已从南疆传了消息回来,补阴蛊是南疆圣教中夫妻间的邪蛊。用此子蛊和母蛊者,不能与其他人交合,邪门的很。令妹中的应当是子蛊,长时间未接触母蛊,因而躁动,蛊毒入体。”
“可有解法?”赵云崖连忙道
萧温摸了摸鼻子,“解法有两种,第一种不太可能。咱们就说第二种吧。”
第二种解法就是杀了母蛊。母蛊一死,子蛊短时间内会暴动不安,但是十天之后就会湮灭成血水
赵家本就不会放过潘岩,如何抉择不言而喻
元宵再次见到赵如兰的时候,她眼角的媚红已经消失了,眼里也有了一点采,只是走两步就要喘一喘
“是你。”她低低道
“如兰小姐。”元宵点头
“我恨你。”赵如兰棕色的杏眼里沁出一双泪,恨这种情感,对于如今柔弱不堪的身体,需要很多很多能量和情绪
但是比起对血亲的、太过沉重的恨,她还是选择恨一个外人
元宵的眼睛在女子颤抖的唇上瞄过,她点头道:“那如兰小姐最好嫁个听话的夫婿,生个健壮的孩子,若干年后找我寻仇,也有几分可行性。”
“你!”赵如兰葱一样的手指着面前这个堪称绝色的少女,眸中浮现痛苦,“你懂什么。除了恨你,我已别无选择。”
“是,我也觉得,恨我总强过针扎着,苦药水灌着。如兰小姐我见犹怜,还是能跑能跳的样子好些。”元宵笑了笑,“只要不与我为敌,就先这么恨着吧。”
她道了声珍重,绕开纸灯一样的美人,径直向赵云崖书房走去
“你究竟想找谢素流干什么?”
解决攸关妹妹性命的危机,气质舒朗的青年语气都轻盈不少,他自觉和元宵已是朋友,话里都免去了从前文绉绉的客气
“我想见他。”少女也没和他绕弯子,直勾勾地说:“最好能打一架。”
赵云崖挑眉:“打一架?我没记错的话,他可是当世第一剑客。”
“是两江第一。”少女执拗地纠正
她抚剑笑道:“你知道我多么想找到那个人。若他名不副实,就不是我要找的人。”
赵云崖沉吟着,良久开口,“他确实归隐了,应当就在这杭州城中。你执意要如此,我还有一个办法。”
“我可以请动杭州府尹,为你张贴官府告令,昭告全城,你要找谢素流——下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