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感受过那种亲昵且被信赖的感觉。
似是过了一个轮回,玉谦恍然忆起,他们其实并不曾有过什么接触。
是他痴妄了。
第七十日。
她仍未回。
指尖划过带在手腕上的细草环,他突然问自己。
第一次她不见的时候,自己可曾在意过?
大概没有吧。
不过是个误闯玉山的兔子,只是再一次遇上时,有些印象罢了。
第二次她不见的时候,自己可曾在意过?
其实是在意的吧。
不然,他何须去参加那烦人的蟠桃大会。
第三次她不见的时候,自己可曾在意过?
想来已深陷其中了吧。
不然,他为何要耗费心去寻她?
第一百日。
她仍未回。
玉谦收起识,霍然睁眼,匆匆离开玉山。
第五百日。
他寻到一处风景秀丽的山谷,谷中鲜草漫地,翠竹成林。
一座简单的居舍,隐在竹林之中。
林中之人双手轻舞,将各式草药快速且准确的分文别类。
他望着那人,不自觉往前踏出一步,却听一个晴朗的男声道:“小卿儿,吃饭了。”
刚踏出去的一步,慢慢收回,仿佛有千金之重,再要抬起,竟是如此之难。
正轻拭双手的郁卿,似有所觉地抬头看向他,就在他想要闪身避开她时,她却似不曾看到他一般,继续低头擦拭。
等到她清理完身上的草药,转头朝候在门旁的男子问道:“夫君,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
夫君……
玉谦整个人怔在原地。
他来寻她了不是?
她为何?
为何……她不等他了。
……
竹屋内。
已是少年模样的英招,一脸你太令人发指的表情,瞪着眼儿指控郁卿:“你你你,你这只坏兔子又害我!”
端坐在饭桌前的郁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欠扁模样。
而静立在屋外的玉谦表情忽地一颤,一个闪身闯入竹屋。
恰好看到两人笑闹不止,心中无力,面上却极为镇定的问:“何时回玉山?”
郁卿缓缓转过身,仿佛才看到他一般,起身行礼,继而开口:“君大人是在与我说话?”
“何时回玉山?”他不回答,却依旧执着的问。
郁卿见他如此,丝毫不觉的生气,反倒很是和善的回:“卿儿已经决定在此长住,君请回吧。”
“与他?”玉谦定定的看着她,艰难的问出口。
“自然。”斩钉截铁的回答。
明知道会是如此,再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他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害怕,厉声道:“我不允!”
郁卿听言,秀眉微挑,缓步走至他身前,看似随意的伸手撩起他垂在胸前的长发,把玩着问:“你以什么身份不允?”
“师父?可惜啊,我从来都不曾拜你为师!”
“你与我回玉山,凡是都听你的可好?”
“君大人什么时候喜欢说笑了?”
“我……”未曾说笑。
“君大人恐怕从来都没想过,有些事情错过了便是错过了,这九天之中从来都没有后悔药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