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俩人对视一眼,皆心照不宣的扬起暧昧的笑。
盍邑动作微顿,抬眼望去,不知那少年与她说了什么,俩人登时笑作一团,亲密无间。
年龄相仿,青梅竹马,俩小无猜……
那一刻,他只觉如鲠在喉,食难下咽。
却说正谈得兴起,蓦地听闻“啪”的一声,交谈中的俩人惊吓回头,便见那身着乌衣的平荆侯松开手中的玉箸,黑着一张脸从坐席上起身,见他们望来,眼冷冽似刀。
待他转身离去后,俩人的视线落在席案面支离破碎的玉箸上,皆不动声色的打了个寒颤。
“这天倒是愈发的冷了……”
再说魏玄戈这边,听着蔺紓追问自己去边境的缘由,他只笑而不语,被她烦得厉害了才笑斥道:“你怎恁的啰嗦!”
而后不管她的撒泼,侧头将目光遥遥落在女眷坐席里高挑纤细的窈窕身影上,低头轻抿了一口温酒,勾唇浅笑。
殿外寒风刺骨,不同于殿中的温润暖和,盍邑背手站在凉亭里,就这么迎面吹了半晌冷风,直至裸露在外的双手都被冻得通红,烦躁的心绪平缓些许后,他才踏步离开。
沿着湖边慢慢走回去,他望着底下结成冰块的湖面,骤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凉亭中斯里竭底的落泪,自己的薄情冷语,还有后来她心如死灰的坠湖。
那一切如走马观花似的在他脑海中倒映,盍邑蓦然停住脚步,回身遥望那座曾承载过俩人喜怒哀乐的凉亭,心绪复杂。
不过一年时间,已是物是人非。
脑中不停浮现出那些自己曾对她做下的过分行为,良久后,他垂眸自嘲的笑了一声。
时至今日,那位令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公主殿下早已成了他心中不可替代的挚爱。
返途中,盍邑路过一扇飘窗,抬头时不经意看到屋子里的人影,仔细一瞧,这不是方才那位令自己恼怒的“罪魁祸首”吗?
好心作祟,他不由自主的隐身站在原地,如一个见不得光的偷窥者般窥视屋中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