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没许过生日愿望,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陆谦靠在墙上,很舒服的样子。
「你晚上喝酒了?怎么忽然跑去喝酒?有烦心事?」靳朗忽然想到陆谦刚刚说他喝了酒的事。
「我去有木找你金姊了,」陆谦一时心情放松,想到今天在有木闹的那一齣,觉得好笑,迫不及待的跟靳朗分享。
「……原来啊…小靡等的王哥根本就不姓王,人家姓欧阳。你没看见那个男人听见小靡这几年在等王哥的时候,整张脸都绿了,朝小靡大吼王哥是谁?」
陆谦捏起嗓子学金小靡讲话:「“王哥是谁?就是王八蛋…王八蛋…谁是王八蛋,我就等谁”哇哈哈哈…笑死我了…」
陆谦笑到眼角都有点湿湿的,他抬手擦擦:「然后你金姊就被这人扛走了,说要回家。中午就走了,到晚上九点都没回来。嘖嘖嘖…我在那里白等她一天…」陆谦边笑边摇头。
笑着笑着,他发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笑声,靳朗并没有笑。
靳朗很安静。
「嗯?」他疑惑的看着靳朗,用肩膀顶顶他:「怎么啦?不好笑…」
「所以,你今天不是去工地…?」靳朗放下蛋糕,头垂的低低的,声音闷闷的。
「……」陆谦傻了,他从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蠢。居然被靳朗一句话套出来。
「我…做错什么事吗?」靳朗声音很轻,说的很慢,他在反省自己:「让你不想跟我待一块儿?」
「不是,不是你…」
「下次…如果您忽然觉得我烦人,可以跟我说,应该出去的人是我……毕竟这里是您的家…」靳朗收拾一下地上的还没吃完的蛋糕,他站起来:「今晚,还是谢谢您…」淡淡的语气里,有一点点几乎察觉不到的颤抖。
陆谦看靳朗抬脚要走了,连忙抓住他的手腕,藉着他的力站了起来:「小朗,不是你想的那样…」
靳朗低着头看着脚下,说不出是生气或是伤心。
总之,他就是有种莫名妙忽然被讨厌了的委屈,鼻子里酸酸的,心里也有一点酸酸的。他呼出一口气:「没关係,我怎么想并不重要。没关係的。」
「……今天那个女孩来送东西的时候,我看见了。」陆谦很尷尬,不知道怎么解释,可是他看到靳朗发红的眼睛,心里也很闷:「我以为她是来约你过生日,我…以为你会想跟她过…」
「我想跟你过,」靳朗打断他的话,急切的解释。他抬头看着陆谦,小声地说:「真的,我只想跟你过…」
「…嗯…」他拍拍靳朗的背,安抚这人的不安:「我现在知道了。」陆谦说。
两个人靠得很近,近的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仅仅三公分的身高差距,让陆谦微微仰着面看着也正看着他的靳朗。似乎有错觉,有人在靠近。是对方吗?还是自己?那么近的距离,只要稍稍一倾身就能吻上,两个人像处在放慢倍速的电影当中,速度慢的几乎有点眩晕。
然后,他妈的。
在最后即将碰上唇瓣的时候,有人撇开了头。
那一吻落在靳朗的颊边,靳朗皱起了眉,似乎介意这个吻。
陆谦刚刚忽然反应过来,对于直男靳朗来说,这个吻太越线了。他鬼使差的差点送上一个靳朗并不需要的吻。所以在临要吻上的时候,陆谦踩了剎车,改吻在面颊。
「生日快乐,小朗。」陆谦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皱眉的靳朗,不安的再说了一次生日快乐,想要化解那个莫名其妙的吻的尷尬。
靳朗僵在原地,看着陆谦朝后退了一步,听着陆谦说生日快乐,试图想要将那个妙的吻解释为长辈给晚辈关爱的生日吻。
他很不悦。
靳朗一隻手把他拉回来,勾着陆谦的脖子试探的吻了一下。这回吻在唇上,四片唇瓣轻碰。
一开始像接吻鱼一样,轻吻一下退开,再吻一下又退开,小鱼啄食般彼此啄了四五下还是七八下…总之退开的距离越来越短,啄吻的频率越来越密,最后陆谦终于受不了,他撑住靳朗的胸口要他停下来,他无奈地说:「你不用这样…」
靳朗瞪着陆谦,彷若听不懂他的话。陆谦见靳朗没反应,默默的退开,靳朗忽然发作,他喊了一声:「操…」甩下手里的蛋糕,一个箭步抓回陆谦,将他按在墙边,唇对唇吻了下去。
女儿墙不高,墙的边缘些微突出,有点磕到陆谦的肩胛骨。靳朗一手垫着他的背,一手按住他的后脑,紧紧箍住陆谦使他无法挣脱。陆谦脖子后方被靳朗碰触到的皮肤都在微微发颤,而按在背上的手,即使隔着衣服,陆谦也能感受到那股热气,从后背熨烫进身体里。
靳朗的掌心很热,但唇很冰凉。
陆谦感受到靳朗乾燥冰凉的唇在自己的唇上摩擦、吸吮、辗转辗压。跟刚刚的啄吻完全不同。
这个吻,火花四射。
不用这样吧?不用这么敬业吧?陆谦在思混乱当中,还留着一丝清明。他警告自己,这是靳朗的工作。
他正在工作。
陆谦紧闭着唇,僵硬着身子任由靳朗执行任务。
下一秒,陆谦紧守的防线忽然崩塌。
靳朗试探地伸出柔软的舌尖,在陆谦同样乾燥的唇上用力的画了一道。
陆谦脑中轰的一声,整个头皮都像触电般的发麻,原本紧闭的唇松开了一些,靳朗随即趁空鑽进去另一个温暖的口腔。
他毫无经验,只是本能地追逐着另一条闪躲的舌。舌头纠缠不休,勾着捲着、吸吮着逗弄着,舔遍对方口腔里每一寸黏膜,每一颗牙齿,终于换来对方的回应。
陆谦也毫无经验,他被靳朗吻得晕头转向,口腔里全是靳朗口里的奶油香气,鼻尖呼吸的是靳朗身体里呼出的热切鼻息。什么小孩?什么直男?什么任务?陆谦全拋到脑后。此刻他只想好好享受这个热情衝动醉人的吻。
他们忘情的拥吻,陆谦两隻手抵在靳朗胸前,原本是防御姿态,后来他抓着他的前襟将对方用力拉靠近自己。再后来,意乱情迷中,他两手又渐渐往上抚摸,摸过对方的耳朵、绕过颈项,然后紧紧环抱住靳朗,他觉得双膝发软,几乎有点站不住。
两个人身躯紧紧贴在一起,唇舌、胸膛、肚腹…都紧紧靠着挤压着。他俩撕咬缠斗,谁也不想认输,谁也不想放开谁。
不想放开终归是要放开。氧气不够了。
他们靠在对方身上喘着气。靳朗的手一下一下抚在陆谦背上,像是宣告所有权的爱抚,又像是充满佔有慾的爱不释手。
这太超过了。陆谦迷迷糊糊的想。
他不敢看靳朗。
他知道自己此时一定很狼狈,情慾已经瀰漫上了眼睛,骗不了人。
靳朗呢?他怎么样了?会觉得噁心,还是终于完成工作的释然?
陆谦悄悄抬眼,他看见同样喘着气的靳朗,漆黑的眸里,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