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胤云心中一惊,道:「有证据吗?」
祈泉美目一转,道:「凌大人请想想,半夜闯入女子闺房,十足失礼,更何况关上匡位居将军,如此人物,怎会莽撞行事。若他篤定房中必有祈远,那他这么做,也就合情合理了。」
凌胤云沉思良久,叹了口气,道:「看来,祈远是被耍着玩了。」
祈泉幽幽一叹,道:「关上匡和郭平此举,便是要毁了铸刀庄。」
凌胤云道:「泉夫人放心,凌某不会让他们得逞。」他忽然想起什么,道:「可这样一来,泉夫人还打算解决祈远吗?」
祈泉闻言一懍,低垂俏脸,道:「即便他被人利用,他所犯之事,依然没变。他的下场交由凌大人定夺,妾身不再过问了。」
凌胤云点头道:「凌某明白了。」
祈泉瞳眸射出担忧之色,道:「凌大人千万小心,你今日得罪关上匡,他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你。」
凌胤云笑了笑,道:「有泉夫人的担心,凌某备感荣幸。」
祈泉杏目圆瞪,嗔道:「凌大人又再贫嘴了。总之,凌大人还请小心行事,妾身告辞了。」言罢,她转身离去。若是平常,凌胤云或许会捉弄她,可季冬梅在旁,他不想让她久候。
凌胤云走到季冬梅身旁,道:「今日多亏了你。」
季冬梅嫣然一笑道:「这是我该做的事。」凌胤云牵起她的手,返回房间。回到屋里,累了一整天,凌胤云很快便睡着。
翌日,他稍作梳洗,偕同季冬梅两人,前去找伍然,想问清楚昨晚后续。途中遇见殷修,三人併肩漫步。
伍然似乎通宵达旦,脸上掛着倦容,有些心不在焉。直至从水井打了盆水,将自己浇醒,他才恢復说话能力。伍然喝了口茶,道:「昨晚找仵作和医官看过了,祈展是被化酒膏弄死,吕素则是上吊死。只是,吕素死的时候,并未任何挣扎,这十分不合理,他们怀疑吕素当时不省人事。」
季冬梅道:「或许是迷药。」
凌胤云想了想,叹道:「总之,确认是被人害死。看来,有必要揪出那人,否则祈兄死不瞑目。」
殷修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这还须要问,昨晚关上匡一直针对白婉,我看八成就是他唆使吕素下毒,然后再杀人灭口。」
伍然点了点头,道:「伍某也有同感,总觉得关上匡不怀好意。我以前也与他碰过几次面,他不是积极行事的人,这肯定有诈。」
凌胤云道:「看来,要多提防他了。」眾人商讨之际,忽闻脚步声,只见祈泉温婉嫻雅,婀娜多姿,从不远处而来。殷修瞧着她,怔了半晌,看傻了眼。
祈泉施礼道:「凌大人,可否借些时间?」
凌胤云耸了耸肩,两手一摊,道:「这里均为自己人,泉夫人不必多心。」
祈泉迟疑片刻,徐徐道:「妾身接到消息,雍山君在赶来的途中。」
凌胤云心中一惊,想起护送白婉来这之前,曾遇温吉截路,温吉正是雍山君派来刺杀的人。难道说,雍山君是见行刺失败,亲自前来吗?凌胤云皱起眉,问道:「泉夫人可知他为何而来?」
祈泉摇了摇头,道:「妾身不清楚,但肯定没好事。」
殷修见眾人色凝重,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好紧张,有褚衣侯在这里坐镇,谅他再厉害,也要让三分薄面。」
祈泉沉下面色,道:「妾身就是担心褚衣侯。」
凌胤云为之语塞,大惑不解,道:「为何这么说?」
祈泉沉吟片晌,蛾眉轻蹙,叹了口气,道:「此乃妾身所猜,尚无证据。倘若雍山君前来,图谋不轨,对付褚衣侯,将此事嫁祸别人,那便坏事了。一来,他可除去褚衣侯,二来,铸刀庄将无人能阻止他,他便可肆意妄为。」
凌胤云皱眉道:「他为何要除掉褚衣侯?」
祈泉道:「褚衣侯乃鹿州郡守,管辖白虎国北方,掌握大军,倘若此位空出,那雍山君定会全力争抢。」
凌胤云道:「他凭什么能争抢?」
祈泉解释道:「郡守之位,多为王室之人,又或是将军出身。除去太子,眼下只剩乐平君与他一争。雍山君是主战派,朝中结识之人,多半是将领,就算他本人无法当上郡守,也是他党派之人所得。」
伍然闻言,沉下面色,道:「倘若让他得到鹿州,那他势力更大了。以他好大喜功的性格,强行徵兵,以致民不聊生,生灵涂炭,那是可预期之事。」
凌胤云瞠目结舌,恍然片刻,方才明白一切。乐平君勾结太子,来个计中计,以祈远当诱饵,拋砖引玉,掌握铸刀庄,赚取大量金钱。雍山君更是直截了当,打算杀人诛心,引起纷争,直接拿下鹿州郡守之位。说到底,这三人均对鹿州,抱持极大的野心。
祈泉见凌胤云面色复杂,一脸侷促不安,她不禁苦笑,幽幽一叹道:「这下,凌大人明白问题严重性了吧?」
凌胤云道:「既知他们要对付褚衣侯,那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伍然拍了拍胸膛,道:「这事请各位放心,我等等便去找褚衣侯,告知他此事,商谈该如何对付雍山君。」
凌胤云点头道:「好,那就麻烦伍副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