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胤云暗自叫苦,上次分明是季冬梅主动,怎能怪自己呢?再者,她们二人虽个性不同,但同一张外貌,俱是美若天仙,无论吻谁,根本没差。凌胤云见她迟迟不放手,无奈之下,伸手抬起她下巴,在唇上重吻一口。
凌胤云退后少许,调侃道:「你这嘴里该不会有毒吧?」
季夏荷笑吟吟道:「凌爷放心,我不擅下毒,顶多只是偷藏刀片将对方舌头割下。」
凌胤云为之色变,瞠大双目,一脸惊恐。不知何时,季冬梅亦扶上他身子,轻声细语道:「别担心,我们两姐妹绝不会对付凌爷。」
凌胤云道:「你们说话真假难辨,我要如何区别?」
两姐妹闻言,噗哧一阵娇笑,却又担心被外面听出端倪,连忙接上啜泣声,用以掩饰。季冬梅轻咬凌胤云的耳朵,
柔声细语道:「凌爷必须配合我们,演足这齣戏,方能教他们安心离去。」
凌胤云还搞不清状况,季夏荷已酝酿情绪,纵声大哭,嘶喊道:「乾爹死了,我们也不想活了。」
凌胤云沉思半晌,才发觉这是演技,赶忙配合道:「你们千万别寻死,你们正值年华,若方大人见你们这样,他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安寧。」
季夏荷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凌爷,求你成全我们吧!」
凌胤云眉头一皱,有些词穷,不知要接什么话才好。倏忽间,他心念一闪,道:「这不可成,方大人已将你们交託于我,便是我的女人了。我若未答允,绝不许你们死。我知你们难过,不若这样,今晚我陪在你们身旁,哪儿都不去。」
季夏荷扯住凌胤云衣襟,将他往下一拉,压在自己温香软玉的娇躯上,旋即发出呻吟道:「凌爷不要,求你不要这么做。」凌胤云大感头疼,自己什么都没干,听起来却像是强逼良女。
片刻,凌胤云溜目四顾,瞥向一旁,外头人影丝毫不减。
便在此时,人影倏地一哄而散,全数消失,正当他纳闷之际,帘布被掀开,只见袁小翎佇立帐外。
袁小翎看着他,道:「王后有旨,要二哥去见她。」她目光移下,见到凌胤云将季夏荷压在席上,俏脸微红,旋又射出怒色,不悦道:「我去稟告王后,二哥可能要迟些。」
凌胤云如哑子吃黄莲,有苦道不出,他猛然起身,道:「不用了,我这便去。」袁小翎侧过身子,故作不理睬他,逕自离去。后方季氏姐妹,掩嘴一笑,如隔岸观火,事不关己,凌胤云瞥她们一眼,摇头叹气。
一路上,袁小翎快步走前,不与他并肩而行,更不说半句话,纵使凌胤云想搭话,她也闻而不理。很快地,在这尷尬氛围下,两人来到王后营帐。
袁小翎态冷淡,作揖道:「啟稟王后,凌总兵带来了。」不等邢梦縈回话,袁小翎兀自退开,临走之前,她还瞪了凌胤云一眼。
邢梦縈秀眉轻蹙,问道:「你得罪了她?」
凌胤云懊悔道:「若王后不再追问此事,那便是皆大欢喜。」
邢梦縈微微一笑,道:「好吧,那哀家便不予追究了。此次请你前来,其实是有要事请你帮忙,不过说在前头,此事哀家并非当事人,即便你不愿意去做,哀家也无损失。」
凌胤云想起先前教悔,道:「莫非王后想故意装作不在乎,这样一来,卑职便不敢乱开条件?」
邢梦縈嫣然一笑,道:「你这谈判学得倒是很快。哀家直说了,此事关乎祈泉,太子想娶她过门。」
凌胤云大惊失色,道:「太子不是才请王上赐婚给关慎吗?」
邢梦縈不以为然道:「太子目的是巩固势力,扩张地盘,这种政治联姻,自是越多越好。他请王上赐婚关慎,还可拉拢人心,委实高招。他底下的人若能攀上名家之女,肯定更效忠于他。」
凌胤云问道:「滇成王答允了吗?」
邢梦縈道:「白婉乃紫衣侯之女,出身名门,滇成王对此,不敢轻忽大意,尚未答他。单就结论而言,若未当面拒绝,便可再议,对太子较为有利。」
凌胤云问道:「泉夫人意下如何?」
邢梦縈露出苦笑,道:「若她答允,哀家用得着来找你吗?」
凌胤云面色为难,道:「王后要卑职怎么做?」
邢梦縈道:「若是祈泉一事那也罢了,但这事关乎白婉终生大事,哀家不信白子嵐不打算採取任何行动。方才有人通知哀家,你与他相见,定是为此吧?」
凌胤云心叫不妙,故意道:「王后误会了,今早方大人之死传遍营帐,白将军知道我与方大人关係不错,所以才在言语上安慰我一番。」
邢梦縈莞尔一笑,道:「你不必骗哀家了,哀家很清楚他的作风。你儘管放心好了,哀家现今与你同乘一艘船,就算不顾你的性命,哀家总得顾着自己。覆巢之下无完卵,哀家还是明白的。」
凌胤云岔开话题,道:「王后尚未说,卑职该如何做。」
邢梦縈柔声道:「懂得避重就轻,你委实成长不少。不瞒你说,哀家并不知白子嵐有何想法,也不打算追问你,迫你为难。你只须转告他,若有帮上忙之处,告知哀家一声便可。」
凌胤云半信半疑,皱眉道:「泉夫人,真对王后这般重要?」
邢梦縈微微一笑,道:「她与你相同,并无害人之心。你若长年待在宫中,便会知道善良、正直和诚信有多可贵。」
凌胤云道:「卑职受教了。」
邢梦縈想起什么,道:「虽我不清楚你们有何打算,但若要杀了关慎,你大可不必歉疚。他与潘兴一样,均是狡诈恶徒。」
凌胤云惊道:「难道白子嵐会杀了他?」
邢梦縈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倘若纵放他一命,难保太子不会施以苦肉计,迫求王上答应此婚事。」
凌胤云道:「难道太子身旁均是此等卑鄙小人?」
邢梦縈露出苦笑,轻叹道:「这些将士刚入军中,起初怀抱壮志,满腔热血。无奈加入太子党之后,享受奢华。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须记住,永远别挑战人性。」
凌胤云心有戚戚焉,道:「卑职明白了。」
邢梦縈道:「好了,哀家话已至此,便不打扰你忙了。」她长身而起,走下台阶,来到他身旁,道:「哀家不愿见她伤心,你可明白?」语毕,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