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霄试探地道:「对了,听闻你寒毒復发,不知如何了?」
上官仙看了看他,貌似故意咳了几声,幽幽一叹道:「这是老毛病了,多谢凌公子关心。」凌天霄闻言一懍,这下子毫无疑问确定眼前的「上官仙」根本不是本人。
凌天霄故作镇定,缓步走上前去,趁着对方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他右掌一探,出手如风,拔出紫霄剑,只见剑光毕现,一道紫芒划过前方。
那位「上官仙」惊讶不已,登时掠后数尺,仍不及剑气速度,身上衣裳尽数被剑气扯破。倏忽间,她如同金蝉脱壳一般,纵身一跃,从美丽的华裳中脱身而出,再次落地之时,女子已是身穿黑色劲装,脸上也多了一层黑纱。
凌天霄仔细打量了她一下,惊讶她不仅精通易容,所使的身法也与当日在客栈之时,那些东瀛刺客的轻功如出一辙。他剑眉一轩,冷峻道:「你与那些刺客是什么关係?」
黑纱女子不动声色道:「我若不说,你又能奈我何?」
凌天霄眼见她这般自信,不禁露出微笑道:「若真不说,那你可得遭殃了。」言罢,他身子一晃,斜飞而出。
黑纱女子从未见过如此迅速的身法,讶然之馀,她抽出短刀摆出架势。只见凌天霄手中紫云剑一扫,狂风骤起,黑纱女子目光虽至,但手速不及,欲格挡之时,一道强劲的剑气打入她胸口,令她向后跌去。
黑纱女子担忧对方趁胜追击,硬着头皮负伤起身,但为时已晚,凌天霄双手一探,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道,她当场动弹不得。黑纱女子知道大势已去,连忙道:「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想与你做交易。」
凌天霄面色如水,不以为忤道:「倘若你尚未落在我手中,你说这话倒也有几分可能,可是现在你已败了,从我这边看来,你只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黑纱女子坚定道:「那好吧,如果你真不信的话,那你要杀要剐也就随你。」
凌天霄仔细打量了她,沉吟半晌,沉声道:「从现在开始我说的话,你全都得回答,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纱女子冷哼一声道:「你犯不着吓唬我,我不是被吓大的。」
凌天霄收剑卓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当日在客栈袭击我的刺客是你同党吗?」
黑纱女子似是毫不隐瞒,坦然道:「我叫北条幸子,如你所见我并非是中原人。当日袭击你的刺客与我师出同门,但我此次前来,仅是我一人独判,并非受任何人指使。」
凌天霄听出话中含意,追问道:「刺杀我的人是受何人之託?」
北条幸子摇了摇头,断然道:「此事无可奉告,除非你答应与我交易,否则纵使千刀万剐,我也绝不会洩漏半字。」
凌天霄纳闷道:「你口口声声说要与我交易,你究竟想交易什么?」
北条幸子沉默了很久,轻叹道:「那日与你交手的人是我大哥,他任务失败了,所以还会再来,我希望你到时不要杀他,放他一条生路。」
凌天霄仰起首来,拊掌大笑道:「哈哈,这未免太有趣了,他要来刺杀我,我却不能杀他,这听起来我似乎很吃亏。好吧,那我问问你,我这样做有何好处?」
北条幸子美眸轻眨,肯定道:「倘若你肯答应,我会告诉你很多事,很多你想知道的事,只要我知道的事,我都可以一五一十告诉你。」
凌天霄双手环臂,半信半疑地道:「那你得先告诉我,是谁派他来杀我的?」
北条幸子眼波流转,平静道:「派他来杀的人是我师父,但要你死的人却是绝刀崖,我们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下你懂了吧?」
凌天霄双目一凝,低沉道:「你方才迟迟不说出幕后主使,如今却又轻易道出,我要如何能相信你这话?这也许是你事跡败露,故意说出来混淆我也说不定。」
北条幸子瞧了他半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微笑道:「看来你很就没踏入江湖了,这事在江湖上早已不是什么天大秘密,眾所皆知绝刀崖找了很多人协助。我们使用的武器是刀,站在绝刀崖同一阵线上,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凌天霄被她这么一说,先是一怔,旋即开始动摇了。他确实才刚下山不久,与这江湖脱离至少三年了,倘若真是这样,那北条幸子的话倒也能自圆其说。凌天霄追问道:「绝刀崖的人怎会知道我在这里?」
北条幸子摇了摇头,嫣然一笑道:「你错了,我们并不是针对你,只是你刚好在场罢了。那间客栈已被我收买,只要任何身上配剑的人前来,我们便会下手。」听到她的话,凌天霄当场松下了一口气,心想他重出江湖一事,看来尚未被人知晓。
凌天霄瞥了她一眼,旋即拾起两颗小石子,笔直地掷向她,分别打中她两处穴道,北条幸子顿时被解开穴道,可以活动自如。凌天霄挥了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北条幸子大道:「你要放我走?」
凌天霄耸了耸肩道:「方才你对我并无敌意,否则现在你起码会少了一条胳膊。」
北条幸子蹙眉道:「你怎能确定我没敌意?」
凌天霄看了看她,洒然一笑道:「你的疑心病似乎很重,不过这不是件坏事。若你真是特地要来杀我的话,那未免太过愚昧,你大哥武功比你高,都伤不了我半分,更遑论你此次隻身一人前来。」
北条幸子沉吟半晌,问道:「那我们之间的交易呢?」
凌天霄双目一凝,蹙眉道:「你方才所说的话有待商榷,我没办法一时之间就轻信你。你若想从我这里获得信赖,那你下次来的时候,最好准备该有的诚意。」
北条幸子讶然道:「你要我再来一次?」
凌天霄笑道:「你看起来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北条幸子美眸一亮,莞尔一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下次定带来令你满意的答覆。」她正准备离去之际,凌天霄开口叫住了她,问道:「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北条幸子纳闷道:「什么问题?」
凌天霄微笑道:「你可否让我瞧一瞧你的脸?」
北条幸子万万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当场一怔,旋即伸手将面纱取下,微笑道:「这样是否满意了?」凌天霄定睛一瞧,北条幸子的皮肤白皙,眉目如画,一顰一笑俱使人动心,委实是世间少有的绝世美人。凌天霄看出了,片晌之后,他仰首大笑。北条幸子不悦道:「我的模样令你感到可笑吗?」
凌天霄摇头道:「不,正好相反。」他顿了顿,续道:「倘若你一开始便现出真面目,那你根本不必和我提出交易,我也会放你离去。」
北条幸子大惑不解道:「此言何意?」
凌天霄微笑道:「像你这般倾国倾城的美人,倘若我真杀了你,那岂不让全天下男子惋惜,遂而让我与全天下男子为敌?」
北条幸子杏目圆瞠,旋即噗哧一笑,脸上露出红晕,横了他嫵媚的一眼,笑道:「我还以为你这人很正经。」
凌天霄笑了笑道:「我只是一般人,既是一般人,当然喜欢美人。」他环目一扫,叮嘱道:「你还是快些离去,方才我与你战斗,不知是否有人注意。」
北条幸子頷首道:「多谢不杀之恩。」她倏地向后一掠,施展轻功,往屋瓦上轻盈地一踏,转瞬之间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凌天霄看着她离去的倩影,将紫霄剑放回腰际,前往上官仙的别院。除了外面有两名带剑家僕看守,别院里头静悄悄,只有院中的几盏石灯摇曳火光。
凌天霄轻功一绝,避人耳目入院,那是轻而一举之事。他驀地打开窗户,翻身入内,桌上一盏微弱的烛灯,旁边放有一盆清水和摺叠好的衣裳。
凌天霄凑近到床旁,掀开布帘之时,上官仙已醒了过来,端坐起来侧看着他,柔声道:「这次你总算没食言了。」
凌天霄温柔地抚摸着她顺滑的云鬓,由上至下,缓缓地探到她的纤腰,低声道:「三年前我不告而别,还希望你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上官仙含情脉脉地瞥他一眼,嫣然一笑道:「那就得看你的诚意了。」
凌天霄贼笑道:「今晚我捨命陪你,绝不让你失望。」
上官仙也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女子,很清楚他话中的含意,双颊顿时泛红,娇羞垂首。凌天霄情动万分,正准备伸手大举逼近,岂料上官仙却将他推开,白了他一眼道:「你哩,满身的酒气,可别就这样爬上我的床。」他伸出纤手指了指桌上的水盆,命令道:「这水是我让下人打来的,你先去洗把脸。」
凌天霄听她说话之间似嗔还喜,知道她并没有生气,不加思索地起身,前往水盆旁。他宽衣解带,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将身子擦拭了一遍。瞧见凌天霄全身赤裸,上官仙双目一凝,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结实的胸膛和宽阔的虎背,不禁面露赧色。旋即,她想起什么,忽地道:「桌上有一套我织好的衣服,你看合不合身,我好在替你修改。」
凌天霄逕自坐在床沿,露出微笑道:「反正都要熄灯歇息,何必要换上华丽衣裳?」
上官仙娇躯轻颤,玉脸生霞,娇嗔道:「你这人老不正经,我不与你说话了。」昔日在下人眼中色漠然的上官仙,此刻却露出这副少女般的娇滴模样,实在令人讶异万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凌天霄可不打算当君子。他移前少许,目光在她耸挺酥胸梭巡好一会后,双手一探,把她顺势抱了起来,痛吻她那如珠玉般的香唇。
上官仙只是象徵性挣扎一下,便任由他施为。凌天霄知道她久旱逢甘霖,不可急色,时而温柔时而积极,好让她彻底享受这男女之间的甜美滋味,而非单纯迎合他。
良久,一阵云雨覆歇之后,两人肢体交缠,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