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当她提到沉亦时,陶莫提反应会那么大。
「怎么不早点跟我说,那真是恭喜你了。」
「本来是没必要让你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会私底下认识沉亦。」陶莫提的视线从目录册上移开,停落在苏允诺脸上三秒后,她勾起笑,却不是真心诚意的那种笑容,带了一点胜利的意味,「看起来你的祝福是真心的,星期日下午六点,别迟到了。」
看来陶莫提把她当成了情敌了,苏允诺有些无奈地抬了抬嘴角,「那天我得打工,就不出席了,恭喜你囉。」
「请假吧。你可是我们的特别来宾,你要是不来,我可是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误会她不甘心吗?苏允诺忍不住想叹气,她可没做过什么会让她怀疑的事。
陶莫提打开皮包,低头翻找了一会,她拿出了一个米白色信封,放到了苏允诺的手上,「这是邀请函,别迟到了。」
「我知道。」苏允诺无奈地勾了勾唇角。
她解下单边背包,将信封收进了存放重要文件的资料夹,重新拉上拉鍊,调整好背包,抬起头,她看见陶莫提走到了展示架对面的一座石膏花盆前方。
「怎么了?」苏允诺注意到陶莫提的情不太对。
「这帮人真的很不会做事,我明明就说过入口不要摆花,明天早上,我爸就要过来看,他很重细节,要是被他看到现场没有按照他的规划布置,肯定又要生气了。」陶莫提心烦意乱地将额前的头发往后一抓。
苏允诺也皱起眉,「你们的会场是咖啡厅负责的吗?现在还能联络到负责人吗?」
虽然她觉得花盆摆放的位置还挺适合的,但老一辈的人可能注重什么风水的,在位置上比较讲究。
「现在不知道能不能联络上负责人,这个时间可能下班了。」陶莫提拿出手机,好几次举起来又放下,她把手放在花盆边缘,转向苏允诺:「允诺,能不能麻烦你,只要帮我把花盆搬到里面的喷泉那里就好,那边有一个用碎花和灯泡做的小拱门,我想如果把花盆移过去应该不会破坏美感。」
苏允诺吃惊地看着她:「可以是可以,可是这样子没有造你爸的规划摆放,没关係吗?」
「嗯。那边本来应该要多放一个石膏像,但是当初订购数量有误,少订了一个,刚好可以用花盆代替。」
苏允诺走到了石膏花盆旁边,花盆外层做了欧式浮雕,看上去像是某个希腊话的女雕像,花盆上是一整束的满天星。
入口距离喷泉差不多有五百公尺,花盆实际的重量比看起来还要沉,接下来的一路,苏允诺小心翼翼地抱着花盆,深怕一不小心会磕撞到通道两侧的摆饰,也怕没跌倒,她一步一寸,十分缓慢地往前进。
咖啡厅的周围没有什么大型建筑物,入夜后,四周开始颳起一阵一阵风,虽然不至于让人感到刺骨,但苏允诺只穿了一件短袖运动衫,两隻手臂都被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花盆有苏允诺的胸口那么高,抬起来走动的时候,她几乎看不见自己的脚。
她觉得自己快要到达喷泉时,她突然感觉到脚下有条突起的线路,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脚下一绊,她听见旁边的陶莫提发出了尖叫,眼看她就要连人带花盆往前摔——
「小心小心!哇哇!好险!」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出现,从前方接过从她手中脱手而出的花盆,然后,她被另一个力道往旁边一拉。
花盆安全着地。
苏允诺看着花盆安然无恙后,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牢牢圈住,一声低沉温雅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没事吧?」
苏允诺抬起头,只见沉亦出现在她身后,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揽住她,情和动作都十分紧绷,他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但那抹笑稍纵即逝,随即,沉亦松开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你现在在做什么!」沉亦冷着脸看着陶莫提。
他真的生气了。
陶莫提脸上的吃惊已经不见,变得有些委屈:「还不是你迟到,苏小姐陪我来看会场布置状况,然后,我发现工人放错花盆的位置,苏小姐就自告奋勇要帮忙搬。」
「我没有自告奋勇……」苏允诺听到陶莫提的话,小小声地说。
沉亦仍旧紧抓着他的手腕,他向后飞快地看了她的一眼,然后,转向jckson:「你送她回家。」
「诺诺,我们走吧。」jckson走了过来,接过沉亦丢给他的车钥匙。
沉亦这才松开手,苏允诺低头一看,她的手腕都被勒出了一圈红色的指印,她看了看沉亦,又看了看陶莫提,似乎打算要开口圆场,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沉亦先说话了。
「什么话都别说,这里没有你的事。」他的声音很冷淡,但他说话的时候,特意转过头来看着苏允诺,他的眼并不兇。
「走吧,诺诺。」jckson边催促,边推着苏允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