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因为车祸或是意外死亡,果然还是因为心脏的问题。
「现在这个重要吗?」沉亦觉得苏允诺简直不可理喻。
沉亦在会场上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完了,刚才他经过节目组,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用算牌,他已经可以预测到接下来的情势将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社会养着一批飢肠轆轆的狼,随时都准备好要亮爪子咧利牙。这场比赛本身就是个招摇的目标,只是这个目标太大,充其量只能当作引诱驴子的胡萝卜,而现在允诺无疑是最好的新目标,因为她平凡,因为她是普通人;因为她即将因为一个所有人都敬畏三分的预言送命——他们占卜师个个循规蹈矩,坚守原则,就怕落人口舌,没想到最先出圈的是他。
苏允诺轻声反问:「不然你觉得什么才重要?」
沉亦没有回应她的问题,摇了摇头:「你会后悔的。」
「我不知道。」苏允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伸手轻轻放在胸前,掌心底下的心跳很沉稳,隔着肌肤像是微弱的鼓声,她扯了一下嘴角:「原本我还不确定要不要完全相信你的话,到底该怎么安排我的生活,但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不定我真的就快死了,你能算出来吧?不是有那个什么过劳死,也许我很快就会死在工作里。」
她的死就该盛开在殫尽竭虑之后。
沉亦看着她,他感觉全身的血液正一点一点地被燃起,被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点燃。这么多年来,他从没遇过这么无理的女人,明明什么都不懂,也没什么能耐。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苏允诺,她实在太瘦小了,大概长时间营养都不太足够,两边颧骨几乎瘦得突出,因为瘦,更显得那对不愿服输的眼睛特别明亮,无论对抗什么,她都没有胜算,她压根儿不是小虾米,连鱼尾都不算,以卵击石的勇气简直荒唐,即便如此,她依旧屹立不摇,彷彿随波逐流的不是她,是这个世界。
沉亦面不改色说:「很好,那你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你最好都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