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点点头:「你说劈腿女的小白脸,恐怕是看着自己的器官一件一件掉出来而死去的。」
「还有,我记得地上那一滩滩的血跡,」沛沛补充:「那些血跡的形状不太可能是滴落、流淌或蓄积所形成的,因为每一大滩血跡的附近都没有大量滴落血滴,也没有明显的拖动痕跡,反而看起来更像是一大团血淋淋的肉被直接放到地上,重点是,地上这些血跡,整齐地在地上排列成一个五边形。」
「你的意思是…。」其实我已经约略猜出来沛沛要说什么。
「撒旦的五芒星…,我的意思是,」沛沛说:「7号房里的血跡分佈不太自然,看起来除了兇杀之外,似乎还有邪教的意味存在。况且,就算不是这样,那么一大堆器官,不管是是像杀猪一样横劈乱切,还是像庖丁解牛那样轻松写意,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摘除的。
「所以我一直觉得老巫讲得很怪,因为如果只是老男人一时气愤而猛砍劈腿女的小白脸,所有的内脏应该是被戳烂吧;再者,那么短的时间,我不觉得他会有足够的时间去把器官一件件取出来。」
「所以你也觉得劈腿女的小白脸不会是老男人杀的?」我问。
「嗯,」沛沛肯定地说:「不可能是那衝进来的老男人。」
「那会是…。」
「只有一个人,」沛沛说出我们两人心中的答案:「劈腿女她自己。」
「我也认为是这样,只是我没想到你那层,」我承认:「我只是觉得,小白脸在老男人衝进房前便早已没了声音,所以他可能早就被人杀害,而兇手只会是劈腿女。如今你也说,老男人在场的时间不足以造成7号房中那种血腥的现场,那便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
「不过我最也只能推测到这里,肚子里的能量用光了…,」她咬了口甜死人的蛋糕:「况且这也只是猜测而已,再者,我也想不透,老巫婆不是说过吗,老男人进屋后,那三人还互殴过,这不就表示小白脸在老男人进来前都还活着,因此他不可能是在此之前就被他女友杀了。」
「我认为那只是老巫婆自己的想像,」我又把影片倒回去再播一遍:「你听,老巫婆说老男人进门后先大叫了一声,然后就是不知道是几个人的扭打声。老巫婆的解释是,她以为小白脸挣脱了他女友的束缚,而老男人与劈腿女则上前将他制伏。」
「你觉得不是这样?」
「如果是老男人一进门就被屋内的满地器官景象吓到,而大叫一声呢?」我反问:「然后他想衝进门阻止劈腿女的恶行,而劈腿女则不要让老男人看到更多…,或是不要让他有机会把所见所闻说出去…,于是两人在7号房是扭打起来,然后不知什么原因住手,可能最累了,但嘴上却还没停下来,又继续吵了一会儿。这一切被隔壁房的老巫婆听到到,今她误以为是劈腿女帮小白脸说话,所以老男人一时气愤才杀了小白脸?」
「呃……,」沛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会说是你想像力太丰富…,」她老实不客气地说:「更何况,你的说法里有个破绽,如果老男人真如你说是被吓到才大吼,而劈腿女又不想让老男人看到她在7号房中做什么,那么,为什么劈腿女还会开门让老男人进房?如果不是劈腿女开的,而她的小白脸在此之前就已经死了,那又会是谁开的门?老男人他自己?」
我双手一摊,意思是你说对了。
「拜託!怎么可能!」沛沛大声说:「那女人在搞劈腿欸!啊,我是说…,」
沛沛害羞地压低了声音,转头看了看咖啡厅里其他桌的客人,「我的意思是,」她红着脸说:「劈腿女是在和小白脸搞劈腿欸,就算是她和包养她的老男人之间没真感情,她也不会让老男人知道她暗地里在私会情郎吧,更何况她会给老男人钥匙,让他可以自由进出小白脸的家?」
「老男人有钥匙。」我淡淡地说。
「怎么可能?」沛沛扬声否认:「劈腿女都不一定有7号房的钥匙了,老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他又不是房东。」
我看着沛沛,没说话。
「干麻?我说错了吗…?」沛沛白了我一眼,接着发现我脸上的表情之认真,「还是…,」她突然瞇起眼,倾身瞪着我:「你要说,老男人会有钥匙,是因为他就是房东?」
我点头。
「不可能!」她赌气地倒回椅背上。
「有可能,」我认真地看着她:「7号房里死了一个房客,而老巫婆在小白脸死后一直帮着缴房租,这件事若与房东无关,那跟本就说不过去!」
「好吧,我认输,」沛沛叹了口气,「你是认真的…,」她揉着眉心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你显然是在暗示房东也搞劈腿,他同时和大头交往,然后还外面背着大头玩小白脸的女朋友,这种假设实在是太复杂了,复杂到不会是真的。」
「没有那么复杂。」我说。
「啊?」沛沛困惑地看着我。
「我说没有那复杂,」我顿了一下,使沉默渗透到她的心里,让她做好准备来听我接下来的话,「我想我知道劈腿女是谁,」我说:
「她就是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