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莲师对她也很特殊。
“好烦好烦好烦……这个世界,毁灭吧。”
齐弗眼放空地喃喃,背后是淡淡的茶香与线香味。
莲师身上是没有熏香的,他本身也不带任何味道。他靠近了什么,身上就有什么味道,像一汪会短暂染色的水,澄澈,流动。于是齐弗知道他肯定刚刚在做早课燃香,然后去给她煎水烹茶。
他的一举一动都很简单好懂。且,他身上有种无所不包的淡然,这也很像水。莲师对齐弗的一切烦恼都微笑容纳,包括这种任何一个当世人听了都会大惊失色的不敬言语。
齐弗需要这么一个无差别的发泄场所。尽管家人们很爱她,她却不能在他们面前表露出这种形象。如果她告诉两个哥哥她想毁灭世界,齐清晏肯定会笑眯眯说好,然后心里觉得她疯了,而齐羲说不定真的会考虑怎么做……天知道她不是真的想,但也不是完全不想,就是那种,很微妙的,情绪。
但是莲师能懂。
家人们很微妙啊,咱就是说,很微妙。
齐弗无法言明自己的这种心烦是来自于二哥,来自裴松照,还是来自于自己内心一些不想面对的东西。不过她只知道,这时候摆弄一下莲师对解压有效。
“你是不是马上就要示众了啊。”齐弗懒洋洋地,几乎是半靠在少年怀里,腿随便搭在地上,见他低头摆弄着什么,于是拿起莲师的一只手,强行中断了他的动作。
“除戒斋。”莲师好脾气地纠正。
小和尚比齐弗小了一岁左右。齐弗刚过十七岁生日不久,莲师也该结束他漫长的闭口禅与守寂修,开始正式对众讲经开坛,同时也逐渐接手长老代管的住持事物,以及取正式的法号。
总而言之还挺大的一个日子。不知道为什么,齐弗总觉得和前世某些娱乐公司养的年轻男女有点像,虽然这么想貌似有些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