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蓦地将火机丢在垃圾桶。
“你他妈出轨她都不可能出轨,你今天有病是吧。”六子站了起来,冷冷看了沈星辰一眼,“她刚才哭成这样你没看到?你他妈当什么朋友呢?”
离开的时候,六子将垃圾桶踢得震天响。沈星辰也在后面骂着,他没管,先给覃缓发了个私信问她“还好吧”,又给霍原发了个消息问他什么情况。
一分钟收到霍原的回复:对不起,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
大小姐没回他。
六子愣了愣,下一秒霍原又说:队里发生了事故,我被降级,应该很快就要回来跑外勤了。
……
覃缓一直没说话,坐在副驾驶,低头抹眼泪。
江须昂安静地开着车,没想到周末的道路如此畅通无阻。
到了她家门口,江须昂想了想,直接将车开了进去。小区栏杆自然而然翘起来,无人阻拦——原本是件很可疑的事,但覃缓此刻并没有多余的脑容量想这些。
她一直在回忆,企图在过去的年中,找到有一点儿有关于江须昂的场景。然而事实就是,没有——她对这个男人感到万分陌生。
陌生于他的年,陌生于他的情感,也陌生于此刻的两人关系。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对她,这对于她来说,脑海空空,措手不及。
男人修长的十指搭在方向盘,用掌心腕部轻松地转动着,昏暗的光线下,腕表精致不菲,动作懒散而优雅。
江须昂将车停在了她别墅门口,覃缓仍旧没说话。
到了啊……
到了那就下车吧。
覃缓看了江须昂一眼,发现他并没有说话的意思,随即拉开了汽车车门。
高跟鞋落地,一瞬间她听见关车门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江须昂喊着她的名字:“覃缓。”
她连忙转过身,眼睛红通通,像兔子一样。
男人挺拔的身躯遮挡在明月前,看不清色,却几步朝她走来。
他用平淡的语气说:“你不用感到太大的压力,也不用难过,因为喜欢一个人,原本就是一件很自私的事。”
走在她面前,单手抬起她雪白的腕,“年有很多次表白的机会,是我自己没有选择告诉你,与你无关。”
“如果不是你很在意‘初恋’这件事,我甚至就想把把这件事永远都藏下来,”他笑了笑,“因为我们家的小公主,在自由轻松和骄傲的时候最漂亮。”
她可以永远不知道这个秘密,因为他想要避免“暗恋”这件事给她带来的任何副作用。
年也许很长,但回首时,又觉得时间如此快,快得他可以不用在乎过去的心酸。
覃缓好不容易缓和的情绪再次因为他的话冒了出来。
“我的眼妆全都花了,不好看了,你要负责吗?”覃缓单手被他牵着,迅速转过身,轻轻吸着鼻子,控制眼眶的酸软。
“你一定是故意的,”她嗡声说,声调又轻又软,一点儿也不像控诉,“你惹我生气了,所以找一个托儿来参加我的酒局,然后告诉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我。”
“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之前不说照片是谁,选在我和你‘分手’的时候才告诉我。”
“你一定是故意的……”
说到后面,她难忍地看着他。
“如果真的是这样。”江须昂色淡淡,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那我只能用另外的方式让你原谅我了。”
他深深看她一眼,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跪了下来。
覃缓猛地一惊,闷着喊道:“你干嘛?”
“你说的,‘跪下’,‘亲自来’,我现在都做到了。”低沉醇厚的嗓音徐徐溢出,江须昂的指腹与她肌肤轻轻摩擦,“现在原谅我了吗?”
她在原地愣了许久,脑中一片空白,眼中只有眼前人。
已经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如果再憋着自己,那她实在是太不识好歹。
覃缓破涕而笑,终于重重地扑在他怀里。
江须昂被撞得后退,跌跌撞撞站了起来,胸膛很快传来湿润的触感。
“呜呜呜你这个人真是烦死了,全部鼻涕眼泪弄你身上!”
“呜呜呜呜让你跪你就跪,你这个男人不会花言巧语还不长心眼果然是老年人!”
“呜呜呜……”
追人和花言巧语他不行,但论将人惹哭的本事,江须昂天赋异禀。
半小时两人重新回到了车中,不过这次换成了后排,覃缓枕在江须昂肩上,拿着他手机,光明正大看他屏保。
江须昂仰靠在后背闭目养,体会了难得的安静和平和。
不过五分钟之后这种平和便荡然无存,因为小公主看了十分钟照片,终于得意洋洋地得出结论:“难怪我之前就觉得照片中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很吃醋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