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缓捧着茶杯,唇瓣上沾染上茶的清香。
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房间里只有两人,彼此的呼吸靠近,将他的侵略性放得无限大。
覃缓情不自禁啃着杯子,心跳又开始加快。
江须昂沉默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问:“你还有其他事吗?”
“啊?”她没反应过来。
“计划和安排都给你了,你抱着专业书来,还有其他问题吗?”
覃缓觉得掌心的陶瓷杯可真烫手啊,连忙摇头:“没,没了,我就是来请教专业知识的,既然后面有学习计划,我先回去背书了。”
江须昂示意门边,眼中就差没写“那请走吧”四个字。
她将陶瓷杯放在桌上,想了想薛柠还得找个机会来拿,这多“不方便”,于是又把陶瓷杯揣上,连带着专业书一起拿走了。
“覃缓。”
离开时江须昂忽然叫住她。
“嗯?”
“相信你自己。”他轻声道。
她从来这个地方一开始,就觉得江须昂是个挺刻薄直白的领导,此刻却觉得,她所有的情绪全来自于刻薄的他。
覃缓莫名脸红起来,快速回答:“我知道!”
房门在他面前关上,江须昂松了口气,才发现原来从始至终,他从来没停止过紧张。
连现场发生紧急事件也不会紧张的人,在同处一室,在她喝掉他的茶杯时,竟然产生了紧张的情绪。
这种感觉……
还怪喜欢的。
-
覃缓将茶杯还给薛柠时,后者脸色明显不佳。
离开时薛柠叫住她,说出和江须昂截然不同的话。
比如:“你一个经管专业,学习这些知识还是太吃力了吧,我学了两年还是不合格的水准,你觉得这短短的三个月你能学习多少?”
再比如:“你和江队什么关系啊,似乎才和男友分手,这么快就找到新的对象了吗?”
再再比如:“我也就是没有你这关系,我要有这关系,这次正式员工还会轮到你吗?”
覃缓抱着书,很轻地笑了笑。
“江须昂是不是我的新对象我不知道,但是你两年才学习这点儿知识……”她虚虚敛眉,伸出食指朝她左右摇晃,“只能说明你不太行,效率实在太低下。”
薛柠:?
“你看看好了,”覃缓笑道,“你两年学习的东西,我三个月一定比你学得更精。”
大话已经发出去了,覃缓自然是言出必行的人。
从半夜开始背诵专业书,一看时间凌晨3点,她打着呵欠,心想明天的早起一定盯着黑眼圈。
周一的例会照样安排了一周的工作,江须昂说一月后领导将来安全检查,大家工作的同时,每天得抽出半个小时整理现场仪器和打扫卫生。
覃缓举了手:“我每天可以多一小时,我的工作比他们都少。”
队员噢噢直叫,眼中闪过的都是“没白疼你”的目光。
薛宇嗤了一声:“你知道怎么整理吗你就在自告奋勇?”
“行。”江须昂说,“我可以教你。”
覃缓洋洋得意地耸肩。
这一周,覃缓不仅每天学习到深夜两点,起床后跟着江队前往现场认识了所有管道、仪器、流程,将书本上的知识一点一点落实在实际上。
脚伤全部愈合,预示着这是一个全新的她,一个伤口愈合的、更加坚强的她。
“江队,为什么这里需要安装两个阀门呢?”
“因为这边压力高一点,为了保护安全。”
她恍然大悟,埋头做笔记。
江须昂垂眉看着她,年轻的女人将长发全部束在脑后的安全帽中,虽然素颜依旧漂亮,但比之刚来的时候,变得更加自由和简单了。
这原本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认识覃缓时,在覃江两家人的一次聚会上,他坐在隔壁一桌,听见覃公主吐槽说这个菜实在太辣了不符合她的习惯,又抱怨空调对着她吹,太凉。
当厨师和服务员满足了她的需求,覃公主却没了胃口,接了朋友电话,也不顾覃建国生气的语气,大摇大摆,转身离开。
一身华贵的妆容,气质决然。
他那个时候就觉得,他和覃缓不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