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对云瀛并没有那么亲厚,两人一起犯错时,受到苛责的总是云瀛;她与云瀛一同被父皇教导的那半年里,云瀛学骑马射箭时,父皇总会手把手地跟云舒说许多她根本听不懂的话。
云舒心中逐渐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想。
“殿下,太上皇的小印找着了吗?”刘蒙在门外敲了敲门。
进御书房之前,云舒便让刘蒙在外等着。
她将那封手书在油灯里烧成灰烬,小印藏在袖中,推开了门。
“并未找到。”云舒说,“先回宫睡一晚吧,明天再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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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官道上马蹄阵阵,踏起一地尘埃。
在收到乾元帝宣来的密旨时,澹台修弥想,自己这个捡来的皇位,总算得到了上一任帝王的认可。
在乾元帝退位修佛时,曾与他密谈过一次。他那时候才知道第一世时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也要拷问出的那对暗卫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第一世与第二世,国破家亡之时,他都没见过那队暗卫的半点影子。就连燕国的左相也只把这些暗卫的消息当作谣传。
这是他在受了两叁个月的刑,才悟出来的道理。
表面上是在拷问,私底下却是在逼燕帝作出一些政治让步。到底是何种程度上的政治筹码他不得而知,但整整两年的私刑,确确实实摧毁了他。
乾元帝告诉他,只有得到上一任帝王认可的继任者,才会拥有那队暗卫。若是他能扳倒首辅,就把这队暗卫交给他。
澹台修弥不算个君子,他也从未打算堂堂正正地通过叁司会审,给首辅定罪。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因为庶出身份,不知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的宗政衍便是一个好棋子。
他不过稍微赏识一下宗政衍,说了几句隐约之辞,送他几个好用的仆从,他便能完美无缺地替自己办成事。
乾元帝的身体已油尽灯枯,两颊消瘦,眼窝深陷。
知道修弥用这样的手段扳倒宗政,却也只是叹了口气,寺庙里的悠悠钟声让他身上的袈裟与佛珠都镀上一层佛光。
修弥得到了乾元帝写给暗卫首领的密诏,只需回宫再取一方小印,便可统领这对从第一世起,秘到第叁世的皇家暗卫了。
澹台修弥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地从五台山赶回都城。去时已让马车疾行,回来时仍嫌马车太慢,索性弃车骑马,一来一回半月时间,生生短了一半。
他遥遥地见到了都城城墙上燃着的灯火。
车马停在城楼前,停了片刻,最后转身走了另一条路,去往城郊的行宫。
一日不见就已如隔叁秋。
这么多日未见她,思念已在他心底时时盘旋,无休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