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绮兰看到他的眼底升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心中这才算松了一口大气。
绮兰又觉得这口气送的莫名其妙,心头升起几分懊悔。
明明他只是一介布衣,而且还是一个穷教书的,穷到要去青楼赚取银钱那种,她干嘛这么拘束紧张?
绮兰挥散掉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法,暗暗告诉自己,就是个穷教书的,不过就是长了张颇有姿色的脸,她没什么可紧张的。
她有家财万贯,良田万顷,她现在是这闻洲城最富有的人之一。只要她想,分分钟就可以让这个书院明天就倒闭,
这样一想,她才放松惬意了几分,底气也足了不少。她恢复成游刃有余的姿态,夸赞道,
“公子烹得一手好茶。”
“不过顺手罢了。”他放下手中的茶。
“在下姓白,单名一个砚字。”
见他自报家门,绮兰有些欣喜,这应该是代表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绮兰也开始自我介绍,“我唤绮兰,公子叫我兰姑娘遍好。“
白砚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桌旁的琴,“有劳姑娘费心了。”
绮兰摊摊手,“没有什么,权当报答公子罢了。”
想起那天的绮昵场景,绮兰眼眸稍稍闪躲,低斜的看向一旁的地面,露出纤细的后颈,将未语含羞的画面演了个十成十。
他似乎也是想起了那天的场景,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并无大的变化,“兰姑娘放心,那天
的事情在下会通通忘记。”
绮兰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含羞草,嘴角泛起浅浅的笑。
“白公子,你先看看琴吧,若是有什么问题,我叫师傅再好好修一下。”
“嗯。”
白砚仔仔细细将琴检查了一番,连各种细微之处都不放过。
元宝见状,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这琴可是仿制的,虽然师傅跟她发誓说仿成了十成十,但是谁敢打包票呢?再完美的仿制品也经不起这么细看啊。
若是被拆穿那就尴尬了。
元宝不自觉紧张的看向自家主子。
却发现她依旧笑的从容镇定,一张白兰花一样的脸格外的从容不迫。
元宝心里愈发没底,都这时候了,她珠子怎么还这么淡定。
白砚将琴放下,脸上带了些疑惑之色,“音色....”话没说完,接着开始继续查看。
元宝的心提到嗓子眼。
白砚又是敲了敲琴案,又是试了试琴弦,脸上疑惑之色更甚。
元宝手心出了一手的冷汗。
“师傅说这琴也是有灵性的,此番大修对于琴来说是一种损伤,会有一些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比如琴音之类会混杂一些浑浊,不过这问题也不大,养养就好了。”
“养琴?”白砚嘴里咀嚼着这两个词。
绮兰故作惊讶,”公子不知道养琴吗?”
她又微微一笑,耐心解释,“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琴也是充满灵性的乐器,一要遇知音,二要常弹,三要善待,才能让琴音更加清越,这便就是养琴。”
白砚眼底的疑惑之色散开,“原来是这样,不过养琴这一说法,我倒真是第一次听说,兰姑娘见多识广,想不到竟是连这种书都有所涉猎。”
元宝的心里像是八百个小人,在一同为她主子的胡说八道拍案叫绝,心潮澎湃起伏,这演技,唱戏的都没她能胡编!
绮兰谦虚一笑,“论琴技,我肯定是比不上公子的,心思都用在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上面了。”
白砚一哂,“兰姑娘自谦了,也未尝就是些没用的。”
绮兰差点被他嘴角微不可察的笑迷晕了眼,可真是好看呢,不愧是让她心心念念的人。
美色当前,有些话就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白公子你可曾婚配?”
原本和煦的氛围瞬间破碎。
白砚收起嘴角的笑,脸上恢复成面无表情,“你问这个做什么?”
绮兰急中生智,“那真是可惜,若是白公子有婚配,我倒还想认识一下那配得上白公子的人应该是一个怎样的美人。”
说着,似乎对于周围的氛围变化丝毫察觉不到一样,捂嘴一笑。
“原来是这样。“白砚若有所思,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沉默的喝茶,绮兰也没有再挑起话头,只是一边喝茶,偶尔目光不经意的飘过他。
她不自觉地抓紧了裙摆。
随即又放松了下来,安慰自己,没事,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