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出租车司机讨价还价,不是舍不得花车费,而是不喜欢被当肥羊宰的感觉。
钱,肯定是喜欢的,但真谈不上极限渴求。
如果茵默莱斯家是个普通家庭,一家这么多口人住在廉租房里,那这块表,他大概就直接笑纳了。
说白了,还是不够穷。
西莫尔太太一开始以为卡伦是脸薄,故而几次劝说,后来才发现卡伦是真的不想要;
“这样吧,我听说心理医生也是可以包疗程的,是么?”
“我现在只负责给家里的客人提供服务,当然,如果太太您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提供服务。”
“那这块表,就当是我预支给你的接下来一年的咨询费,可以么?
一个月,你来我这里家访一次。或者,在你家里不忙的时候,我可以上门请你为我做心理疏导。”
“就算是这样,这也太多了。”
“我觉得物有所值,你知道我在我丈夫的葬礼上总共花了多少钱么?”
卡伦张了张嘴,
他知道那是一个能让玛丽婶婶激动的b套餐,
但他无法直接说出价格。
因为家里菜单上的价格,都是水分极大然后根据客人的反应来进行相对应折扣的。
卡伦是知道底价的,也就是具体成本,但他并不晓得家里最后给西莫尔太太定下的价格。
他要是说低了,岂不是让西莫尔太太直接意识到自己被“宰”了?
做生意嘛,有利润上下浮动,你情我愿,卡伦能理解,且无论再怎么样,他也没必要去砸自家的墙角不是。
“20万卢币。”
西莫尔太太竖起两根手指。
呼……
卡伦舒了口气,叔叔婶婶们,没宰得太狠,还在合理区间范围内。
这个价格,也够莫桑先生和杰夫来回再烧二十遍的了。
“所以,你看,我连为那个死鬼都愿意花费20万卢币给他办葬礼了,给你送个表,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西莫尔太太的情绪已经舒缓过来了,但她对西莫尔先生的恨意,其实是一直还在的。
“不怕你笑话,我只是害怕,害怕自己接下来,会很寂寞。”
西莫尔太太说这话时,眼里并没有情与欲的色,这话本身并没有带什么暗示。
她已经习惯了做一个贤妻,但丈夫在临死前,还给了她世界观一记重击。
“我知道了,太太,我愿意为你提供心理服务,如果你有需要,可以直接打电话过来。”卡伦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来,我亲手帮你把这块表戴上。”
表被佩戴起,
西莫尔太太往后退了几步,仔细端详了一下,道:
“真是个英俊的小伙。”
……
走出西莫尔家的门,与热情送别自己的西莫尔太太挥手告别,卡伦向街尾走去,那里方便打车,同时一边走一边将手腕上的那块表摘下收起。
金毛蹦蹦跶跶的挺欢喜,这阵子住茵默莱斯家可没人愿意牵着它出来远遛。
普洱则被卡伦放在了自己肩膀上,这只猫不会见到路上的野猫激动的瞎跑,也就不用担心它走丢。
站在路口边,卡伦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明克街3号。”
“好的,先生。”
坐在车上,卡伦一直闭着眼。
他脑海中先浮现的,是皮亚杰家里的情况。
皮亚杰精分裂后开始杀人取乐?
怎么想都觉得不像。
虽说电话里的嗓音可以去变声,比如把男声变做女声,或者把女声变做男声,这不用什么变声器,因为这个时代的电话音色本身“金属感”就很重。
但皮亚杰并不符合自己对那位变态杀人凶手的心理侧写,他或许在人际关系方面上有点憨,但一个能主动自己给自己弄出“人格分裂”的人,绝对和“愚蠢”是不相关的。
那么,
也就是说在她妻子画室里看见的那几幅画,是巧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