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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堡主杜星野一口将酒坛中的酒喝个干净,啪的摔在地上,“拿酒来。”
七名弟子噤若寒蝉,不敢规劝,乖乖的又送上酒来,杜星野仰头大喝,酒水洒在衣襟上也不管,只有这样才能用酒水掩饰自己的不甘愤恨,想他杜星野的七星剑阵,会过长城内外多少豪杰,打下了漠南七星堡的基业,江湖中人提起七星堡主谁不得竖起拇指,叫一声好,没想到在小小的彰德府一败涂地。
杜星野一声苦笑,七星剑阵按北斗七星之形布下,七名亲传弟子将敌人围在阵中,每人出剑全是一剑化七,连绵不绝,使被困之敌人内力运转不灵,时间一长就可困死敌手,不想自己引以为傲的七星剑阵却被长风镖局一个叫卫遥岑的小丫头一语道破关键,指点方旭二人抢占北极星位,以主驱奴,制得七星剑阵缚手缚脚,最终分崩离析,为了抢夺日月精魄,此番入关他将七星堡的基业尽都撇下,只准备抢到宝物练成绝世武功再创霸业,可如今呢,漠南群狼环伺,恐怕七星堡早被人毁个干净了。
英雄泪化作杯中酒,正在自怨自艾,门帘一挑,一名俊俏公子进得屋内,七名弟子迎上拦阻,那人也不多言,冲着杜星野遥遥抱拳道:“这位想必就是漠南七星堡的杜堡主,在下东厂三铛头白少川,久仰大名,想请杜堡主移驾一叙。”
杜星野冷哼道:“杜某与东厂鹰犬没什么交情,也不想套这个交情,恕难从命。”
江湖中人对于投身官府的武林人士向来心存鄙夷,何况是名声不堪的东厂,杜星野毕竟一方豪强,言辞中毫不客气。
白少川闻言也不着恼,打开折扇轻轻挥了几下,“这恐怕就由不得杜堡主了,东厂请客向来客随主便。”
闻言不善,师徒八人瞬时擎剑在手,杜星野狠狠道:“杜某今日虽走了麦城,可也不是谁都可以欺侮到头上的,亮兵刃吧。”
白少川却连架势都懒得摆,口中念念有词:“时候差不多了,倒也。”
杜星野等人突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扑通、扑通都倒在了地上。
丁寿挑帘而入,看着一地人问道:“你抓这几个废物干什么?”
“七星堡盘踞漠南多年,对漠南地理人情必熟知一二,鞑靼年年犯边,督公欲大展宏图少不得将来与鞑子打交道,我不过是未雨绸缪,布下闲子而已。”白少川答道。
“你刚才用的什么玩意,好像蛮有效的。”丁寿踢了踢地上的一个七星堡弟子,毫无反应。
“无形散,藏在扇子里的小把戏,上不得台面。”白少川色淡然,“究是何事劳你四铛头大驾不辞辛苦的赶来?”
相处日久,白少川自谓对这位四铛头性情算是知之颇深,贪图安逸爱享受,若说眼前油瓶倒了都懒得扶有些冤枉,但要是屋外水缸砸了绝对懒得起身出去看一眼是谁干的。
“牟斌的御赐金牌被收,据北镇抚司得来消息,牟斌已经拣选高手出京,准备亲自出手了。”丁寿好像没听出白少川揶揄之意,他这番快马兼程送信可是辛苦不小,还没缓过劲来。
飞鸽传书不是卫星电话,只是利用信鸽的回巢本能,将信息带回驯养地,可要把信息传回行踪不定的人可就难了,相较锦衣卫可以利用遍布各地的千户百户所,通过不同的路线传递信息,人手短缺的东厂若想及时得到京城消息,只能依靠人马传递这样的笨法子了。
“噢?”听了丁寿传来的消息,白少川楞了一下,“北镇抚司被牟斌经营的滴水不进,你怎么得来的消息?”
丁寿得意的一笑,“也没什么,就是靠一粒下酒用的花生而已。”
白少川还待细问,一个番子近前耳语了几句,脸色倏忽一变,“长风镖局的人着了唐门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