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醒来了就别再装死,起来回话。”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丁寿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看清自己似乎在一个山壁上的洞里,山洞尽头模糊坐着一个人影,山洞里散落着一些东西泛着白光,天,竟着一具白骨。
“你到底是人是鬼?”丁寿大骇,原本和阎王盘道的心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本座非人,因为世间无人如我;本座非鬼,因为地府厉鬼俱都怕我,本座乃自在天魔,魔中之魔。”那人傲然道。
丁寿定了定,暗掐了自己一把,疼,说明没死,放下心来道:“在下可是前辈所救,大恩不言谢,请问前辈尊姓大名,小子必铭记于心,日诵夜祷为前辈祈福。”
“呵呵,我尊姓大名,哈哈,我是谁,桀桀,谁是我……”那人怪笑不止。
“遮莫是个疯子。”丁寿暗想。
笑声戛然而止,怪人摸着墙上被他画出的印记,数了很久,“一万九千二百三十八天了,五十多年了,朱祁镇小儿可还活着?”
“哦,现在是弘治十五年,英宗皇帝已经驾崩了近四十年。”丁寿隐隐觉得知道这人是谁了。
“那小子连四十岁都没熬到,我却熬了这么久,哈哈,哦,英宗么,还混了个不错的庙号。”
“晚辈斗胆请教,前辈可是当年的天魔温玉柱?”丁寿硬着头皮问道。
“嗯?你这娃娃怎么知道本座的名字,方才与你驱毒时明明感应到你并无内力,不是江湖中人。”
丁寿于是把如何听闻到关于天魔的消息竹筒倒豆子讲了一遍,连温玉柱被人怀疑蒙古奸细和自己给人播种被暗算这些事都没瞒着,客观陈述就讲究个实事求是么,爷就不信这个老疯子费劲把我救活会为了这点事再把自己扔出去。
“你小子也是个妙人,借种这样的事想都不想就干了,视礼义廉耻如无物,有意思,”怪人连连点头,颇有“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年轻时的风采”的认同感。
“就是事情办得不长脑子,你也不想想张恕既不肯在京城找人,又不愿在任地平阳寻觅,单单找了你这么个半路相逢,没有半点来历背景的毛头小子,还不是为了灭口方便,还真以为是你品貌双全么,哈哈……傻瓜!傻瓜透顶!”
怪人嘲讽模式大开,丁寿一点脾气没有,打是明显打不过了,骂?丁二郎倒是有几分自信能赢得骂战,可这和找打有什么区别。
算了,好歹救了自己一命,权当给人讲笑话了,二爷很能为自己排解心情,等怪人笑够了,丁寿才又问了一句:“未知晚辈适才所言可是?”
怪人这才仿佛想起,“唔,本座的事你说对了一半,至于另外的一半么,嘿嘿,本座五十年前叫温玉柱,一百年前的名字应该倒过来,朕唤作朱—允—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