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在想,谁爱我,我就爱谁。”
好像从来没有人「爱」过他似的,只要给予他一点点关心照顾,就像流浪了很久的猫咪,只要有人给它投喂,它都会跟别人走了似的。
当你在丧失表达欲的时候,有人能温柔地接住你的疲意。这种,比一时的爱意来得长久,也更抚慰人心。
宋医生一直是这样平淡如水,一直是这样谦谦有礼,他像是细水长流的温柔,进入别人的世界不会让人感觉突兀。
“他想要的东西在我身上,那我为什么吝啬呢?”程梓暮抿了一口果汁,酸酸甜甜,还挺好喝的。
“可当我清醒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自私,我不想让他作为我情感上的替补存在,这对他不公平,可我又无法拒绝他......我很厌恶这样的自己。”
顾鹤没有办法评价,他只是一个局外人。甚至自己还陷入了泥潭,做不到清醒的判断。
“人总是习惯被他拥抱的,他很绅士很周到。不会让我难堪,不会让我担心,是一种最宽容的自由。”
“在我陷入抑郁症的时候从来不会用「以后会变好的」这种枷锁和压力给予我「鼓励」。”
原来所谓的「刚好」,都是有人在背地里费尽心力精心策划好的。
“我就是那种典型的缺爱者,谁陪伴在我身边我就对谁有感情,陪在我身边的一个人走了如果有后来者陪着我那我也很快会忘记痛苦,我靠这种方式来麻痹我的痛苦,我好像谁都没有爱,又好像谁都爱了,我想被人爱,于是把他当成我的救命稻草。”
“他告诉我,在接受别人给予的爱意时,可以坦然地接受并且认同对方描述你的好,而不是迫切地撕开自己,告诉对方自己其实很不好,你值得被喜欢,你很好很好,被爱是你应该的。”
顾鹤看出来他曾经的那些自卑的薄膜似的茧被爱人一层一层剥去,露出的是发自内心的自信。
当心像死水般荒凉,既然走不出痛苦,那就消失在痛苦里
对于他来说,结尾才是新的开端。
或许我们都爱过对方,只是不曾相爱。
“我以前,真瞎。”程梓暮浅笑地调侃自己。
“最该感谢的是你和贺先生。”在提到贺先生的时候他抬眼观察了眼顾鹤的情,似乎没什么波动。
正因为了解顾鹤,他可以装作无所谓,聊多久都能保持平静,可是淡漠就是他的保护色,“小鹤,我不是来劝你的,我希望你过得开心些,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你笑过了。”
顾鹤想否认,他扯了扯嘴角,面部的肌肉记忆似乎早已机械化的紧绷着,他的确忘记了该怎么笑了。
只是时不时摩挲着杯壁的指尖暴露了主人并不似外表看起来淡然的内心。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幸福,所以,作为朋友有点伤心……”
好聚好散在他这里似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已经结束的关系却在这里动摇了,没有办法再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