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为什么,不久之后,一切都变了。
贺屿弄乱他的房间、撕烂他的课本,还把踩碎的青蛙抹在他的床铺上。
一开始,陈和颂只以为是小孩子调皮,试着管教他,还试着告诉母亲。
可是母亲一再告诉他,他是哥哥,要让着弟弟。
为了母亲的幸福,陈和颂只能默默忍受下来。
谁知道,这一忍就是十年。
陈和颂明明生活在豪门,过得却连管家的儿子都不如。
他每天要早早地起床,给贺屿做早餐,端到他的床前,服侍他起床。
贺屿吃完早饭,一甩书包,由司机送去学校。
等陈和颂洗好碗,车尾气都没了,他只能徒步走出别墅区,坐公交车去上学。
学校里没人知道他们是重组家庭的兄弟。
贺屿因为家里有钱,小跟班众多,这些小跟班知道贺少爷讨厌陈和颂,为了哄贺少爷开心,便使劲浑身解数,捉弄霸凌陈和颂。
课本被浸水,甚至在校外被围堵殴打,对陈和颂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他也试图向母亲告状,可母亲只说这是男孩子的打闹,哪个男孩子不打架,便不再理会他。
他第二次告状的时候,母亲直接告诉他,他们现在能有这样好的生活,多亏了贺父和贺屿,就算被欺负又怎么样?他必须讨好贺屿。
于是他放弃了告状。
他也尝试过申请住校,但是他还没填好申请表,贺屿就对母亲说,他喜欢吃哥哥煮的早饭,他不希望哥哥去住校。
母亲对继子忽然的亲近受宠若惊,直接告诉陈和颂,住校不可能。
陈和颂回到房间,发现贺屿翘着脚,吊儿郎当地坐在他的床上,身边散落着住校申请表碎片,笑得天真又恶毒。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陈和颂竟然还能努力学习,保持着很好的学习成绩,连续二年蝉联年段第一。
他想,只要能考上大学,就能从这个家里逃走了。
一直到了陈和颂高二、贺屿高二这年。
这天,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
贺屿忽然宣布,他要开始好好学习了。
他的成绩原本是吊车尾,一听他这样说,贺叔叔和母亲都十分惊喜。
贺叔叔说要给他请家教,贺屿却咬着筷子,不善的目光投向了陈和颂。
他说:“哥哥的学习不是很好吗?让哥哥给我做陪读,肯定比外面那些家教好。”
陈和颂猛地抬起头,心像沉进了无底洞一般。
因为贺屿的一句话,陈和颂留级了。
原本看好他的老师完全不能理解他的决定,况且他这样是留级复读,和普通的复读生又不一样。
陈和颂低着头,只敢说是自己病了,心理状态不好,想调整一年,再去参加高考。
陈和颂重读高二,勤勤恳恳地帮贺屿整理笔记,辅导他学习。
可是贺屿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吊儿郎当,我行我素,父亲问起来,他便说是陈和颂教得不好,陈和颂故意不教他,陈和颂只顾着自己学,根本不管他。
不论陈和颂把笔记做得多仔细,把答题思路写得多清晰,贺屿从来不看,拿到手便丢掉。
他只是想捉弄陈和颂而已。
陈和颂就这样陪读了两年。
高考前一天晚上,他把准考证装进小小的透明袋子里,准备好一切考试用品,装进书包,以为自己终于要解脱了。
这天晚上,他心情很好,就算母亲仍旧喋喋不休,要他在考场上多多照顾贺屿,却也不说怎么照顾,他都不在乎了。
他满怀希望,早早地上床睡觉,养足精。
可是半夜,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忽然看见贺屿站在他的床头,手里拿着他的书包。
陈和颂马上清醒过来,想要把书包抢回来。
贺屿见一向逆来顺受的陈和颂竟然会反抗了,恼羞成怒,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拿出他的准考证,当着他的面,撕成了碎片。
陈和颂疯了一般,爬上前,想要把准考证重新捡起来拼好。
贺屿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手抓起准考证碎片,将碎片冲进了马桶。
在此期间,陈和颂的母亲,从始至终都披着华贵的披肩,站在门外。
她有所犹豫,但是在看到贺父的时候,她不再犹豫。
她说:“和颂,小屿吃惯了你做的早饭,要是你也参加高考,考上了大学,那小屿怎么办?还是让小屿一个人去高考,你到时候跟着小屿去学校,也可以听课。”
贺屿阴恻恻地看着陈和颂,低声说:“你永远也别想逃离我。”
高考两天,陈和颂都被关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