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除非你抱我。”
宋溪浔低头和尚迁迹对视,不禁伸出手覆在她的脸颊上揉弄着,轻笑着问:“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小孩子气?”
尚迁迹愣了半秒,随后张嘴就要咬她的手,对方却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迅速收回了手。
下一刻上下牙咬合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清晰地响起。
宋溪浔叉着腰俯视坐在地上的人,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故作认真地问道:“还咬?干嘛这么喜欢咬人?”
尚迁迹闷闷地看了她一眼,视线透过面前的人朝向她身后的地毯,惊惧地喊道:“有蟑螂!”
“哪里?”宋溪浔疑惑地转过身,正环视着四周就被那人从身后紧紧抱住,随后后颈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就要咬你。”她在自己耳边如是说。
熟悉的信息素被注入到体内,宋溪浔捂着颈部的腺体,偏过头看向身后那人眼里得逞的笑意,面无表情地说道:“今晚不做。”
“…你说什么!?”尚迁迹绕到她面前,慌乱地问。
“明天也一样。”宋溪浔不理会她,转身走向书房。
“不行!不可以的!”尚迁迹着急地牵住她的手。
宋溪浔甩开她的手,和刚才一样反锁上书房的门,再也不看一眼门外那人的反应,自顾自地坐到书桌前写作业了。
“砰砰!”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她戴上了耳塞,依旧低着头,丝毫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十分钟后,宋溪浔注意到尚迁迹已经离开,她放下笔,又一次从课本夹层中拿出那张便签纸。
刚才打开的网站已经自动刷新了,她知道这就是她要找的平台,没有再去搜索,而是对照着便签纸,分别输入账号和密码,点击登录。
该用户名无效,请重试。
宋溪浔疑惑地看着屏幕上的这行字,她再次搜索那串用户名,却查不到刚才显示的用户主页。
“砰砰!”
门外闪过一个人影,地上忽地出现了一只半身大的白熊公仔,它的肚子上贴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个潦草的字,勉强辨认得出是“饿”,旁边还画了一个哭脸。
宋溪浔放下手机,站起身打开门,环视四周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她也没打算找,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外卖”两个字就放回了地上。
晚上,宋溪浔在浴室吹完头发,正准备上床睡觉,她看着床上那团缩在被子里的人,伸手戳了戳,道:“该睡觉了。”
“我还没有要理你!”她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我不是给你做了晚饭吗?”
“……”她不回应。
宋溪浔一把掀开棉被,习惯性地揉了揉尚迁迹的脸颊,随口道:“睡觉吧。”
“…你一开始不会这样的!”尚迁迹委屈巴巴地控诉道,原本清亮的声音在这时听起来难过极了,“如果是以前…你会和我说外卖对身体不好…”
“所以说你自己也知道…”
“我不管!你就是腻了…连和我说话都不愿意…就是不喜欢我了…”
宋溪浔不知道这人又在无理取闹些什么,她没有多做解释,凑近在对方的发顶吻了一下,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没有不喜欢。”
尚迁迹抬起头,直直看向对方与自己相似的双眼,随后伸手搂住她就往自己身上带。
宋溪浔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后就摔在了床上,一时之间被那人压在了身下。
“那姐姐就证明给我看。”
“你真是…”
不知是不是在一起时间长了的原因,相比于从前,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越来越趋于平淡,不管是平日里还是做爱的时候。
“嘶…”
“怎么了?”
“压到头发了…”
“…哦。”
她们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今晚略显枯燥的活塞运动。
“迁迹…”宋溪浔小声唤她。
“又压到了?”尚迁迹的动作一顿,疑惑地问。
“啊…不是,我说,你明早帮我看一下物理卷倒数第二道题。”
“……”
“还有数学作业的最后一道…”
宋溪浔回想着今天的作业,顺手拿过旁边的枕头放在脑后,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即使那人的性器还插在自己体内。
“…你就不能不在这时候提学习吗!”尚迁迹烦闷地喊道。
“啊?我就跟你说一下…”
宋溪浔下意识地牵起她的左手,睡眼朦胧地覆在自己身上四处摩挲,冰凉凉的触感很舒服,下一刻却被手腕上的金属表带硌了一下。
“睡觉也要戴手表?”
“…习惯了,”尚迁迹收回左手,走下床后打开浴室的门,背对着宋溪浔的方向随口说道:“你先睡吧,晚安。”
“哦…晚安。”
宋溪浔看着磨砂的玻璃门被缓缓关上,眼里此刻却是一片清明,毫无睡意。
门内传来冲澡时的水声,她坐起身,目光投向床头柜上属于那人的手机,毫不犹豫地拿了过来。
主屏幕上没有找到那个网站的应用标识,她只得去查看浏览器,她们两人的手机系统不一样,宋溪浔找了半天才找到疑似浏览器的应用,浴室内的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她迅速打开浏览器内的历史记录,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屏幕上的页面还是让她愣在原地。
浴室的门被打开,尚迁迹的手机已经被放回原位,宋溪浔盖上棉被后背对着浴室的方向侧躺着,像是已经熟睡。
她真的打开过那个网站,上一次登录的时间就在今天下午。
那个账号被注销了?为什么要骗她?账号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从浴室里出来的人看不到床上那人还未闭上的双眼。
从凌晨一点关灯到四点窗帘缝隙内出现日出的微光,宋溪浔依旧毫无困意,她翻过身,安静地看着尚迁迹熟睡时模糊的面部轮廓。
明明外表那么天真单纯…自己却至今还是摸不透这人的想法。
她心情复杂地侧过身,拿过床头的手机又一次打开那个网站,看着一片空白的用户栏出。
指尖一滑,搜索结果转为全部,熟悉的那串账号又一次出现在屏幕上。
她忽地坐起身,惊讶地看着有关那个账号的几条公开消息,看起来像是评论或是回复,时间跨度很大,从今年的二月份开始到去年的八月份未完,她不受克制地继续往下划。
“不更新了吗?”
“它看起来很有趣。”
“呃…估计没了吧,好可惜。”
“请告诉我你在这之后是怎么解决的?你去了医院吗?”
网页上有许多外语评论,浏览器将它们自动翻译。
回复的消息很杂乱,有表情符号也有一些无意义的语气词,原文内容已经随着账号注销变得不可见,光看这些回复显然会让人觉得云里雾里。
宋溪浔没有停下,依旧仔细地看着划过的一条条信息,她的指尖蓦地一顿,呆滞的眼内倒映出屏幕上的那两行字-
“夏天穿短袖怎么办?不会被看到吗?”-
“手表?腕带?办法多得是。”
看到…看到什么?手表和腕带?那是什么意思?
手机从手中滑落,她面色苍白地看向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大脑一热就直接掀开她身上的被子,也不管对方冷得瑟缩的动作,她牵起她戴着手表的左手,两手颤抖地解开手腕上的表带。
银色的石英表从她白皙的手臂上滑落,露出内侧深红色的疤痕。
视觉的冲击远大于脑中的想象,她捂住嘴逼迫自己咽下即将出口的惊叫,一阵阵的晕眩感随之袭来,宋溪浔不可置信地半睁开眼,看着尚迁迹左手手腕处的那一片凹凸不平的伤疤,虽是已经淡化的旧伤,但这些未痊愈的伤口放在她十六岁的亲妹妹身上依旧显得触目惊心。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这一个念头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甚至想直接把这人叫醒大声质问她。
“唔…”
含糊的嘟囔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床上的人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像是靠近热源一般贴紧了她的手,似乎是觉得冷了。
“……”宋溪浔低下头,沉默不语地用手背摸了摸尚迁迹的脸颊,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只手表戴了回去,为她盖好棉被,掖好被角,如往日一样在睡前轻吻了一下她的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