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将他的实验计划,写得一清二楚,说哪个地方画哪个符箓,有哪些效果,薄薄的一本书,有三分之一,都是实验报告。
程铭礼快速翻看这些实验报告,落到最后一页。
先祖写道,“世无邪,有邪道假托邪,施以罚也。”
解鸣谦道:“是不是有种虎头蛇尾感?”
这个游记,前边看起来,特别像小说,中间是符箓大全,最后是走近科学。
程铭礼不解道:“怎么没有过程?”
先祖是怎么发现,这是邪道假托邪的,邪道假托邪,控制那个村子,有什么目的?先祖最后和那个邪道打了一架没有?
谁赢了?
什么都没写,有种割裂感。
用网上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上高数课,刚听开头捡了下笔,再抬头时,老师将写得满满当当的过程擦掉,用粉笔写下最后答案,并问,“同学们都听懂了吗?”
就离谱。
“还有,从有村子发现山魈,到虔诚信仰独脚五通,这个时间应该不会短吧,难道邪道还一代代传下来,守着这个村子?是什么驱使他们,守着寂寞,守着这个村子,不去外边花花世界的?”
程铭礼问。
解鸣谦耸耸肩,“你问我,我问谁?”
先祖就是这么记载的。
看完笔记,程铭礼心头疑惑没有解开多少,反而更云里雾里了,他问解鸣谦,“其他先祖游记,也是这么的?”
“差不多吧,到最后,先祖都会说,是邪道惹事。”
“鸣伢子,鸣伢子,从文醒来了。”门外有人喊解鸣谦。
解鸣谦起身,和程铭礼往外走。
那人是站在半山腰喊的,仗着嗓门大,不想继续爬山,解鸣谦对那人道:“好,我这就过去。”
程铭礼关了门,跟上解鸣谦。
到了叶聪家,叶从文躺在床..上.,病恹恹的,一张小黑脸,肉眼可见的无血色。
他瞧见解鸣谦,激动地坐起,叶聪在旁扶住。
“鸣谦,我这是怎么了?”叶从文哭丧着脸,望着解鸣谦,满是求助,“我这一个月,没干任何坏事,没和任何人起过冲突,谁会这么害我?”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圆滑世故,生气都不敢,就怕得罪人。
呜呜呜。
没想到他都这么圆滑忍让了,还是有人不让他好过。
解鸣谦问:“你有没有拜过野?”
“没有啊。”叶从文一头雾水,“我一直牢记你的叮嘱,野从来不拜,我哪敢拜野,等等。”
叶从文忽然想起一事,哭丧着脸,“呜呜呜,我想起来了,我那公司,上班之前,先让我们拜关公,我这一月,只拜过关公,关公也不是什么野啊。”
第20章 20
叶从文去年在安城武馆找了份工作, 他虽然只初中毕业,但因为从小和解鸣谦混在一起,老道士教导解鸣谦武术时, 也顺便指点了下叶从文。
叶从文身手其实还不错。
凭着这份身手, 他去考了武术教练员资格证书, 去做了武术教练。
之前他在别的城市,去年回到安城,在安城一家武馆上班。
因为离家近, 虽然这家武馆工资比之前的低,叶从文也接受了。
他在的那家公司, 老板是山西的,有拜关公的习惯,他不仅去关公庙拜, 还请了一座关公像进武馆, 并让武馆内的工作人员,进门后都拜一拜。
关公是武财, 招财进宝的, 拜一拜没坏处。
叶从文就天天拜,并玩笑似地祈祷, 祝他一..夜.暴富。
“我就口嗨,跟买彩票一样的, 有则狂喜,没有也无所谓,难道是因为这个,关公嫌弃我不诚心?”叶从文苦着脸, 问。
解鸣谦道:“关公是正, 可不会让你中邪。”
只会让你倒霉。
倒霉了, 去他那里拜一拜,诚心认下错,这事也便过了。
明还是很宽容大度的。
“而且,明其实不在意你诚不诚心,只要你不当面骂他,明都能一笑而过。”
程铭礼望向解鸣谦,有很多疑问想问,但他憋住。
解鸣谦瞅了他一眼,解释道:“《道经》里有记载。”
虽然明不知道有没有,但对明的道德标准,《道经》里限得死死的,不符合这个标准的,就不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