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四岁才入道的徒弟,怎么会得到师父如此看重,赐下这种级别的法器?
“玄术师是童子功,收徒大多是从小精心培养,便算是邪术师,收徒弟也都是从小收起。”
像这种二十多岁才收徒的,不会是亲传弟子,一般都是收作外门弟子,或者记名弟子。
不是用来传承衣钵,而是当做打手。
程铭礼道:“他杀了他师父,获得他师父手里的法器?”
解鸣谦道:“有可能。”
当然,更有可能是,引他入道的那人,居心叵测。
赐下法器,也是别有用心。
只是现在线索太少,暂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摸不着头绪,解鸣谦带着程铭礼重回解剖室,继续检查付子润尸体,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程铭礼站在不远处探头探脑,能瞧见停尸台上,付子润尸体干干瘦瘦没有二两肉,干枯得只剩个骨头架子。
好似久病之驱,任谁瞧了,都觉得可怕。
解鸣谦没有说话,解剖室内清冷安静,冷气又冰凉凉的,程铭礼站着站着不由得有些怕。
他轻咳一声,打碎这一室寂静,“鸣谦,他是被采补死的吗?”
“不是,被人操纵,跳楼死的。”解鸣谦一边检查尸身,一边回到程铭礼的话,“不过,便算他不跳楼,也活不了多久。”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操纵他跳楼啊?”程铭礼不解,“他安安静静的死亡,不是更不会引起注意?”
“未必呢。”解鸣谦开口,“跳楼死亡是自杀,虽然会引起社会轰动,但不会引起家人怀疑,且尸体处理得更快。这次,要不是山语就在附近,过来看了一眼,你看荣成儿子,不是死得谁也不曾察觉到异常?”
荣成儿子现在只剩下骨灰,完全断了线索,但他用荣成他儿子的八字推了推,发现荣成他儿子是枉死。
什么是枉死呢,就是在不该死的时候死了。
荣成他儿子,绝不是正常死亡。
程铭礼一想也是,当初那个大叔,完全没想过自己儿子是枉死,便算恨得咬牙切齿,也只是觉得自己儿子识人不清,爱错了人,后来更恨他儿子为了个男人,说跳楼就跳楼,完全没有多想老父亲。
付子润他哥也是,一开始也是以为付子润接受不了分手打击,想不开跳了楼。
付子润跳楼前,就日渐消瘦,思不属。
有这么个铺垫,跳楼而死,确实不会引起多少怀疑。
他继续问:“他是被男的采补,还是被女的采补啊。”
“男的。”解鸣谦指尖落到尸体腹部,捻了捻残留的阴气,肯定道。
“啊?”程铭礼吃惊,“那那个男的,是修炼了阴属性功法吗?”
比如葵花宝典?
“对。”解鸣谦收回手,带着程铭礼往外走。
出了解剖室,解鸣谦脱下防护服,慢条斯理地开始洗手,一边洗一边继续答程铭礼之前那个问题:“是女子房中术。”
“女子房中术?”程铭礼更惊讶了,一双龙眼圆溜溜的,跟受惊的猫儿一样,“他一个男的,学这个?”
程铭礼不知道怎么点评这个。
脑子长泡吗?
解鸣谦其实有个猜测,但没有十足证据,他没有说出来。
他觉得,那凶手是被坑了,引他入道的人给他一个法器,也不是关爱,而是另有目的。
“可能他内心,想当个女子吧。”解鸣谦玩笑了一句。
程铭礼:“emmmm。”
“前辈,又找到二十几起采补案。”有特警走过来,将一沓资料递给解鸣谦。
解鸣谦接过,略翻了翻,递给程铭礼,程铭礼跟着翻看。
这些采补案,都是死者死前与人偷偷谈恋爱,之后黯然伤,身形消瘦,最后跳河、上吊、吃安眠药等等手段自杀。
死者死后,家里人都怀疑过有不对劲,刑警走访调查时,都是一个劲骂那玩弄死者感情的混蛋,骂自己儿子不争气,为了个外人要死要活。
这些死者,有的是以尸体下葬,能检查出采补痕迹,有的变成骨灰,没法笃定,只能用疑似。
但已经确定的,也有十几起。
死者相隔比较远,这种联系之前没人察觉,若非这次刻意调查死亡人口,也不知道,采补案已经死去过这么多人。
“诶,”程铭礼将资料翻得脆声响,对解鸣谦道,“鸣谦,怎么这些死者的死法都不太一样?”
他还以为,都是跳楼呢。
解鸣谦道:“可能是,若都跳楼,会引起警察的注意吧。”
偶尔一人跳楼正常,若短时间内连续跳楼,任谁都会怀疑这里边有古怪。
而且,一开始在农村,农村楼房最高的也就四楼五楼,跳下去很有可能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