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是容萱最冷静,一件件事安排得清楚明白,解决问题的速度相当快,根本没给大家看笑话的时间,就把所有声音都压下去了。
反倒是贺宇良、贺宇聪两兄弟,一个在外惹事擦不干净屁股,一个为了让对方出丑将家丑外扬。他们只想争个输赢,谁看重贺家的名声了?比起容萱来,实在是天差地别,差得太远了。
有商界大佬和周总闲聊,感叹道:“贺家算是没落了,两个继承人选哪个都不成。可惜贺容萱是女孩子,不然贺家还能再风光二十年。”
周总意味深长地笑道:“那可不一定。如果是我,我就选容萱,谁说女孩子不能继承家业?”
闲聊两句也没人多想,毕竟他们都是外人,不管他们对男女是个什么看法,贺父重男轻女是肯定的,肯定是没想过让容萱做继承人,他们也只能感叹容萱投生错了人家而已。
宾客离场,容萱带着几个妹妹前往小会客厅处理借贷的事。
八千万,她说给就给,眼睛都没眨一下。对方拿到钱还有点不敢相信,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
领头的还说:“今天不好意思了,我们只是看追债这么久,贺宇聪一直不还,当成死账来追。早知道小贺总这么痛快,我们是绝对不会打扰贺董寿宴的,闹成这样也不是我们本意,希望小贺总能体谅一下。我们都只是给老板打工的而已。”
容萱点了下头,“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责任,现在你们要原原本本地将贺宇聪欠债的过程说清楚。”
几个要债的当然都说没问题,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说贺宇聪在赌场赌博的情景,还有后来输红了眼借钱再借钱那些事。因为没有准备,说得有些乱,有些地方还重复,难免就用了不少时间。
贺容瑾她们都没见过这样的人,心里忐忑,端正地坐在容萱身边没有说话。听容萱又问他们过往追债追不到是如何处理的,那些修理人的方法把贺容瑾她们吓得脸色发白,僵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容萱的手机在楼上房里,管家去了医院,小会客厅门口有佣人守着,容萱说她要处理借贷的事,下令谁也不许进来。于是管家打回来的电话就没能到容萱面前,他听说容萱在处理事情也不好再打扰,只能发愁地看着贺宇良和贺宇聪在病房里争吵不休。
贺父到医院醒来就中风了,医生说他身体本就不怎么好,怒急攻心成了诱发中风的因素,很难再恢复正常了,现在贺父话也说不清楚,必须长期卧床静养,万万不能再让他生气了。
贺父接受不了自己变成这副样子,心里一急,又晕了过去,被安顿在病房里输液,贺宇良和贺宇聪就吵起来了。
贺夫人没去管他们,自顾自坐在床边皱眉思索。贺父中风,公司就必须选出继承人了,这次贺宇聪赌博出了丑,很可能公司高层都支持贺宇良,那他们这房就不好办了。
要知道她当上贺夫人之后,对前头那几个孩子都没好脸色,完全把他们排挤在外,处处彰显着自己才是贺家女主人,她的孩子才是贺家最受宠的孩子,连贺宇聪是贺家继承人这样的话都传好几年了。
万一他们失败,让贺宇良上位,那他们绝对没有好日子过。看贺宇良现在这么能算计人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了。
贺夫人突然觉得现在最可靠的人是容萱,容萱是贺家人,一直受贺父看重,在公司很有话语权。如果容萱能解释一下借贷的事,力挺贺宇聪,贺宇聪一定能顺利接管贺家。
贺宇良这会儿也十分着急,又有种隐秘的兴奋。这算是贺宇聪把贺父气中风的啊,那贺家的继承人还能有谁?只能是他!再加上容萱的支持,他接管贺家根本没问题。
被他们双方惦记的容萱一直稳稳地坐在小会客厅,引导着那几人多说一些,说久一些,直到他们没什么说的了,容萱才让佣人把他们送走,然后对贺容瑾她们说:“不该沾染的东西沾染是什么后果,你们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贺容瑾忍不住嘀咕一句,“大姐你让我们听这些干嘛啊?我们又没想过沾赌。”
容萱淡淡地道:“因为你们是贺家人,我不在乎你们在外丢不丢脸,我只有一个要求,黄赌毒不能沾,不能让这些东西流入贺家,懂吗?”
几个女孩都点点头。这次事情闹得很大,她们心里也都十分不安,现在又听了那么多“故事”,对这些东西是真有种发自内心的抗拒了。
她们心里还有点埋怨,埋怨容萱非让她们听这些。但也只有一点点,这么久以来,她们已经习惯跟着容萱,向容萱要零花钱,按容萱的规矩行事了。而且守着容萱的规矩让她们在外界的名声好了不少,私下容萱又愿意纵容她们玩她们喜欢的,挑战冒险只要带保镖都可以,她们过得舒服,当然就习惯了。
容萱又和她们说了事情的严重性才结束这次事件,同医院的管家联系。
这个时候,贺父已经被贺宇良、贺宇聪两人吵醒了,躺在病床上不能说不能动,气得直瞪眼睛。
容萱有点意外,她拖延时间故意让那两兄弟去医院,是为了让他们再吵一吵,让贺父再气得厉害点,没想到贺父竟然中风了。那很多计划都可以提前行动了。
容萱去医院的路上,联系了黎经理和她的两个得力助手,让他们办好该办的事,做足准备,又和相熟的几位公司高层打了招呼,在脑海里预演了两遍将要发生的事,这才换上着急匆忙的表情赶到病房。
“爸爸!你怎么样?”容萱坐到床边焦急地看着贺父,见贺父说不出话来,她又道,“爸你现在能听清楚我们说话吗?这样,如果能听清楚,你就眨两下眼,听不清楚就眨一下。”
贺父刚才躺床上生气着急半天,都没个人耐心了解他的需求,不是吵就是哭,好不容易来个能沟通的,贺父立马快速眨了两下眼。
容萱转头问贺夫人:“医生怎么说?爸爸几天能恢复?”
贺夫人哽咽着说:“很难恢复了,医生说你爸爸他后半辈子差不多就这样了。容萱,这可怎么办啊?都是宇良这个不省心的,多大点事,他为了争权夺利竟然把人带到寿宴上去,那么多人啊,他不顾脸面,整个贺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吗?看把你爸气的,他要是我亲生儿子,我非打断他的腿!”
贺宇良冷声道:“倩姨也太会避重就轻、歪曲事实了,明明是你儿子把爸爸气成这样的,说其他的都没用。我也是贺家的儿子,只不过是良性竞争而已,其他那些事我可没做,都是你臆想出来给你儿子开脱而已。”
贺宇聪猛地推他一把,“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了,怪不得那几天总有人跟我提赌场好玩呢,是你对不对?是你故意叫人引诱我去赌的!”
贺宇良摇头笑了一声,“你是三岁稚童吗?别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叫你跳楼你跳不跳?而且我也没安排什么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定性,贪玩。”
贺父气得粗喘着气,容萱适时出声喝道:“都闭嘴!你们把爸爸气成这样,还敢吵架?我看你们是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一个两个都不知所谓。”
她深吸口气,看着贺父道:“我不相信爸爸会一直这样,爸爸以前身体很好,这一两年才变差了一些,好好调养一定有起色。爸爸你放心,我们请最好的私人医生、最好的护工,你一定能很快好起来。”
贺父眨了两下眼,他也不相信自己好不了啊,那两个逆子和那个女人,居然已经开始争吵谁对谁错,谁有资格继承家业了。容萱说得对,一个两个都不知所谓!
贺夫人着急了,拉了下容萱,急切道:“公司不能就这样不管啊,你爸爸就算好一点也不能再去公司了,养病的事肯定要安排好,大事上也不能疏忽。我知道你爸爸突然变成这样,你心里难受,我心里更难受。可我们要理智点对不对?很早之前你爸就选定宇聪了……”
“倩姨,这么说可不对。就算爸爸有那个意思,这段时间他对宇聪的不满也是谁都看得见,这次宇聪把爸爸气成这样,爸爸更不可能选他了。”贺宇良怼回去一句,双臂环胸站在一边,第一次露出斯文以外的样子,或者说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容萱抬起手严肃道:“叫你们别吵,你们是不是要气死爸爸才甘心?”她对着贺父认真问道,“爸爸,你想让宇良掌事就眨两下眼,想让宇聪掌事就眨三下眼,不想让他们两个掌事就眨一下。”
贺父快速眨了一下,然后就狠狠瞪着他们兄弟俩,如果他这会儿能动,大家毫不怀疑他会跳起来暴打他们一顿。他还没死呢,他们就敢当着他的面这么争,合着以前全是装的,贺家交给他们不散架了?
再说他一定能好,他不需要把公司交给任何人!
容萱就知道他会这么想,所以下一句说道:“既然爸爸暂时没决定,那就先由几位股东和爸爸看重的几位经理管着,我会在公司盯着他们,不会出错的,爸爸,这样可以吗?”
贺父眨了下眼,很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认同了。
容萱又说:“公司的事暂时先这样,等爸爸好一点再说,就算需要卧床,恢复到说话肯定没问题,有什么事到时候再决定。”
“我先去公司看看,不要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影响股价,”容萱站起身,强硬地道,“宇良、宇聪你们两个就在医院陪爸爸,好好反省你们错在哪,好好想一下该怎么孝顺爸爸。如果你们再惹爸爸生气,我也帮不了你们。”
众人着急的事就这么快刀斩乱麻地定了,几人心里都不爽,但要反驳又说不出什么来。一定要上位,那不是说认定贺父好不了了吗?万一贺父真能恢复一点呢?到时候贺父能说话直接找来律师,谁蹦跶得欢谁没好结果,所以他们想来想去还是要稳妥些,没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