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想来随时都能来啊。」言祐海说,怪陈秋仁怎么不回答,只见他已然睡去,一隻手垂掛在床侧。
言祐海也不吵醒他,就这样透过月光看着他。这其实是他升上国中之后第一次没拉窗帘睡觉,若不是陈秋仁那么说,或许到他死之后都不会觉得月色很美而非扰人睡梦的事物。
因为此刻,月光把陈秋仁照得很美,这比什么都值得。
他起身替他盖好被子,手肘突然被碰了一下,他往陈秋仁脸上看去,发现他依然安睡。
「不要走……」他喃喃自语,明明声音极为小声,言祐海却听的想当清楚。
他蹲下身,贪婪的注视陈秋仁后,小心的伸出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贴上。「我不会走的。」他不知道陈秋仁是梦到什么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但还是说出他一直很想说的话。
言祐海想起他俩在浴室的对话。
他说,他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真正变的人其实是陈秋仁,因为他变了,所以才会觉得伸出手碰不到他。
因为言祐海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前进过。只有陈秋仁回头看他时,他才会下意识的微笑让他先走,所以他再怎么伸手都抓不到。简单来说,就是自作自受吧,他大可狡猾地不让陈秋仁前进,但他却不想做也不能做。
若要说解决办法,就是回头找他牵着他一起往前,但他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像个傻瓜似的在原地守候他。
「不要害怕伸出手抓不到我,因为我就在你身后。」因为只要你一回头,再远的距离他都会直奔去他的眼前,第一个成为他想靠的肩膀。「所以秋仁只要记得回头就好。」
或许言祐海会孤独一辈子去喜欢一个再怎么样也喜欢不上自己的人,但那又如何?至少,陈秋仁是开心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抽身离开躺回地板上,陈秋仁独有的味道仍在他的鼻息间徘徊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