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版老师傅要亲自剪裁,可那天老师傅的肠炎犯了,于是他带了三年的徒弟想接手剪裁。老师傅对徒弟的专业能力还是很肯定的,就放手让他做了。可万万没想到,在徒弟快剪裁完的时候,徒弟不小心裁错了一小块。订单中,偏偏那款布料的花纹图案加工工艺最繁琐,需要用到的布料也最多。委托方是一线品牌,面料和辅料都是控量供给,这料子坏了,我们的成衣就不能如数出货,而且还要赔偿,不仅要赔料子钱、成衣钱,还要赔偿高额的违约金。
更严重的是如果这次合作不成,以违约收场,老板在这行的口碑也就没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待祝小友了解大概情形后,她去看了被裁剪出错的料子,果然,按照生产工艺来说是真难。
“李姨,这几天我爸有什么进展吗?”
“就出事的那天他跟我们说先加工其他系列的成衣,这个系列的先暂停,最近我们都一直没有看到他。”
“李姨,我先拿走一片裁错的料子,我也去想想办法。”
祝小友估计今天在工厂是等不到父亲了,便按礼节去跟继母打招呼,说自己先走了,并告诉继母明天还会来跟她学习。
祝小友觉得继母有问题,但她不敢打草惊蛇。雁过留痕,凡是做过肯定就会有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祝小友离厂后,就回家查了一切有关面料的信息。查询过程中,盒子给她打了电话,准备闲聊,祝小友也是查的一时头疼,便跟闺蜜说了一下家里的问题,盒子也说帮忙想办法。
从下午2点回到家开始查,直到肚子叫出了声,提示她已经快半夜一点了,她才停下来。查了这一晚上,算是幸运的,她查到了几家生产类似这种料子的厂址,准备明天先打电话确认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直接飞过去,考察一下。
她走出房间,去看看老爸是否回来了,可是一楼客厅的灯光还依然暗着,她走回房间,拿起手机给老爸打过去。祝圻岩告诉她,还在路上,再有0多分钟到家。她走下楼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等老爸的身影。
自从她知道订单的问题,她还一直没有跟他说上话,她想跟老爸聊两句,哪怕是给他递杯温水,来表示自己迟来的关心。
以前父亲有比这晚回来的时候,但今晚父亲的疲态却格外明显,祝小友把父亲那种解决不了的无力感看在眼里,心里发慌,那种就像房子顷刻坍塌了一样的感觉侵袭着她。她走到父亲跟前握了一下爸爸的双手,她注意到了他小拇指根处有两颗小黑斑,她清楚记得之前没有的。她看着那两颗黑斑,自责内疚,她是有多么不孝,竟然错过了父亲为了这个家,为了她,一天天变老的痕迹。
祝小友内疚的情绪没控制好,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她说她想帮忙分担困扰,即使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帮上忙,但她也要试试。
祝圻岩看着眼前的女儿,感叹时间过得好快,一晃女儿都这么大了,已经不是那个乱蹦乱跳的小女孩了,可孩子不管多大,在自己心里永远都是个孩子,他想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尽量避免让她看到生活灰暗的一面,可命运是公平的,谁都不无法阻止一个人的成长。他捋了捋她的头发,说了句,“老爸等你好消息。”
第二天一早,她给昨天查到的那几家布艺工厂打电话,有的辗转问到了一些布料的信息,有的根本就是忙音无果。不过还好,有一家杭州的工厂给了她一点希望,她马上定了机票,飞去杭州。
到那儿后,祝小友赶着找到那家工厂。她跟工厂负责人聊的过程中,留了个心眼,她拿了一件她自己的一件品牌衣服,面料和坏的那个类似,她跟负责人说要一批和衣服一样的布料,可谈完后希望破灭了。因为她要的量太小,人家工厂不给做,而且就算做的话,只能达到百分之九十相像,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一样,但祝小友还是留了联系方式,加了微信,以防万一以后会需要用到,她顺便还跟那位负责人打听了一下,是否还能帮推荐一些其他的工厂可以生产这种布料。
那个负责人看她一个小姑娘大老远跑来挺不容易的,就给她推荐了两个地方,让她可以去碰碰运气。
祝小友得知后很是感谢,连忙打车直奔那两家工厂。从最后一家出来之后已经很晚了,她决定先在杭州留宿一宿,明天再去别家碰碰运气。
等到了宾馆,祝小友直接把自己掼在床上,这样奔波的行程,她还是第一次体验,疲惫不堪。刚躺没一会儿,手机响了,是周琛。可她一想到那张他和曾晨的照片,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略过,不打算接。电话屏幕暗了之后没两分钟,盒子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我友!好消息!你还记得我那个表演系的‘姐妹’秦汉吗?”
“记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