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您活着,就足够成为意义。」
我看着你眼里透露的那股真诚,我知道那是为什么,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我那噁心的父亲,而我只是你亏欠父亲的替代品,我忍不住发笑、狂笑,想用尽全力嘲笑这世界。
嘲笑自己,这个谁都不是的傢伙,被冬一所完美塑造的他想要的人偶,我谁都不是、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冬睦月。
*
车上,桩总会对我谈论一些无聊的琐事,像是怕看文件过于投入的我会就这样溺死在这所有破事上,其实我不是很想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但比起拒绝你,我觉得敷衍你会来得更有效率。
「睦月您和文少爷感情很好呢,他看到您总笑的开怀。」
所以我笑着放下手里资料,看着后照镜看着我的你回答:「是呀,希望小雪的病能快点好起来,不然雪晶也总愁着?」
「和文少爷待在一起您也更常笑了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我看向了窗外,是哪里不一样了吧,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这是第一次我主动想去瞭解的感情,但却带着危险的味道。
如果是真的喜欢,我一定会选择逃开,但逃开后,如果我后悔了,那我就不会放开手,用尽所有手段,都必须将其囚禁。
很可惜,文雪凝,并不是我想囚禁的对象,最多,只能称为可爱的玩具,和那个还尚未发展完全的小野狼。
*
「喵。」
「喵~」
「好乖好乖~」
我轻轻抚着闯进我家花园的小野猫,真是可爱,才第一次见面,就好像和我很熟似的,一点都不怕我。
「睦月。」
「啊?」伴随着桩的声音,小猫有些害怕的躲进了花丛。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逗猫?」
「没事,有缘,就会再相遇,倒是你,有事吗?」我笑着问桩。
「已经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搞鬼了,需要我现在就去处理掉吗?」
「嗯?处理掉吗?没以外的话应该是那个小家族做的好事吧?薛家讨厌我们,早就不知道去哪的我爸在死后留下了这么多这么多的烂摊子给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
想了想,我忍不住发笑,桩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我不禁疑惑起来:「桩,怎么表情不太好?」
「睦月?您?」
「只有你和我别称您了吧,你不也是因为我爸才留下?」
「我?」
「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为什么你表情不好?」
「你想做什么?老爷虽然不在了一切都是有你作主,但是有些事我还是得跟你说,冬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东西,如果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睦月你的安全??」
「原来你还会关心我。」
「我一直都?」
「不用说了,我不是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资格什么身分,踰矩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做。」桩的表情一直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还有谈到私事的时候,总是眉头蹙在一起,像是永远也舒展不开的结,在我爸还在的时候,他的表情总是和我爸一样淡然,无论是在做任何事的时候,所以我也很麻痺,但却总带着点恐惧,就像一个两个的牵线木偶,而我也逐渐会步上他们的后尘,做个根本无心的人偶。
「我不希望你活的像冬一一样。」
「那你早该说了,不是吗?」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想听我说这些话,但是你是他的儿子,我答应过他,必须保你安全!你嘴上说不做,不代表未来不做踰矩的事,可这样值得吗?趁一切都还能回头?」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吗?」
「请你?不要这种时候都还这么温柔??」
「可怕吗?」桩没有回答我,但却握紧了拳头,我不能理解这种感受,从小没理解过,长大也没想理解过,一个人习惯了,也就不想再去习惯两个人,有点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的心态,我自己很清楚,可却从没想过要去改善,就像明知道人人说着不符合自己真实一面的样貌,我从未想过去拆穿,也从未想过要拆穿,开始麻木于面对所有事情,就连哪个时候的我才是真实的那个我,也逐渐被埋葬。
我等着桩的回答,我甚至不确定,我是不是还保有“期待”的这种心情,可你却到最后还是没说任何话,一字、一句,都没有,只是像个丧气的败犬一样,狠狠的抱紧我,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你,只是依旧觉得毫无任何知觉。
「我不会让你出任何事情!绝不!」
我当时还以为,也就只有你那么傻了,会说出这种话。
可是又隔了好长一段时间,随着我的放任和不合常理的资源助长那小家族的成长,我看到了未来我所规划的蓝图终于开始有了描绘,但很可惜,小家族似乎不知道我的想法,还是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成长,百般无聊的情况,我派人去和薛家玩玩,却没想到被反咬一口,让薛家更加深入骨髓的恨我,却也加速了那家族的成长。
真的很开心,在那时候薛家的孩子接替了那个位置,游戏、才能更加顺利。
但也因为这样,雪凝才更加危险,还记得那时候雪凝被薛家害的昏睡了好些日子,我却每天不间断的传讯息,但满脑子却都是想着在那之前来找我的那个薛家间谍??为什么?他说想救我呢?
我从未有过的好心?我想一定是从那时候萌芽的。
「好个薛家。」
我第一次似乎带点真心的发火,或许也是那一次。
无论如何都会想起你,即使吃药都没用,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心,说实话,我很慌张,真的真的很慌张,所以,只要抓住你带来我面前就好了吧?
你的自由不羈,是我最想摧毁殆尽的原因,瑞安。
*
「睦月,如果继续放手不管的话,你不怕失去一切吗?」
我吹着有些微凉的风,十月的天气依旧没有完全转凉,而叫做瑞安的那个总笑着的男孩,从那次后也没再出现过在我面前,虽然明知道你会出现在哪里,可我就是没有更多理由说服我自己去找你。
「法国那边可以暂时?」
「法国?」突然的想起好几年前,一切都还没开始的之后,我去见了海德,那个时候,他似乎养了个男孩,我努力开始回想起那个男孩的长相,然后问起身后的桩:「海德那时候养的那个男孩是不是叫瑞安?」
「??你是指薛家现在的那位张睿皓?」
「原来那时候就见过面了吗?」
「那个瑞安怎么了吗?」
「开始有点在意起来了,想要再和他多说说话。」
「??睦月,你要不要带他回法国一起躲一阵子?」
就因为那一句话,和我一时兴起的玩兴,我演了好长好长的一段戏,却意外暂时失忆了好一段时间,可却因为那段时间,我多了一个弱点,那就是扮演起我弟弟的你,连欺骗自己的心都做不到,只要你出事就会意外的紧张的无法睡觉、担心,总想将你绑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却又做不到,这么的优柔寡断,让我厌恶起自己,你一定不晓得,才会总试图老做些危险的事,甚至再次回去找海德要他帮忙。
但海德当然没有告诉你认识我的事,甚至是至始至终,所有的事都是我刻意安排的,仅仅是为了那个小家族?那真是大错特错,原来我只是在试探你对我的真心而已,真是可笑无比。
可在你毅然决然说要离开我,身上却还因为我受重伤的时候,因为捨不得我答应了你,告诉你,走了之后,刘雨安刘雨月就不復存在,可你只是连思考都没有的笑着对我说。
「但你还在,只要你在,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接受,我等你。」
「??傻瓜。」
我们的离别没有像电影或电视剧那样的激烈,别说身体上的,就是连个亲吻都没有,或许是知道如果再有更多接触就离不开了,你伸出一半的手停在了空中,而这半秒犹豫的功夫我都不想让你有,立刻拉过你的手,将你轻轻的搂进怀里,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你,忍者眼泪,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的轻语:「我?爱你?」
爱上我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吗?
明明一开始你无论如何都不肯在我面前表达太过明显喜欢的情绪,我知道,所以总是我说的多,那时候?真的希望时间停止过,以前明明总是希望时间过快点的,但对于这样的改变,我倒是不介意。
如果事情都结束的话,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无论是兄弟也好情人也好??所以,在快一点,快一点回到我身边吧?
*
「睦月,事情都准备就绪了,什么时候开始行??睦月?」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不听使唤?大概是哪里出问题了吧。」我平静的看着高掛在夜空的月亮说,一直藏于薛家别墅的桩终于在这个时候才现身,他看着不断流下眼泪的我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轻轻抚去眼角的泪珠,侧过身看着桩如同以往让我无法理解的脸孔,他说:「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的,无论是他还是你,只要是睦月你珍视的一切,我都会好好的守护好。」
「?时机到了,江家?是该斩除了。」
滑落的最后一滴泪,伴随着我的语末,桩又藏于黑暗之中,于薛家的花园中,我开始轻哼着一个小调,欢愉的曲子,却有些沉重,说好的后半段,还在你那里没写完,所以我只能不断重复
「冬睦月?你这么晚在这干嘛?」
收起了想你的心,因为你我戴上的面具终于逐渐脱落,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能儘快夺回你让我的心恢復正常。
我、会夺回所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