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楚鸢垂下鸦羽似的长睫,“以前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随口一问罢了。”
沉吝摸着下巴,瞧他古井无波的样子,没有再多说过什么。
第二日,便是沉吝来此后面临的第一场大战,他们要攻破青雀边界牢不可破的围墙。
”你要亲自上战场?”
沉吝硬是不让他起床,楚鸢从素纱后探出头,迷朦地发现她正在往身上穿银白色龙鳞软甲,而非军营日常的墨色军装外套。
“嗯。今天我得去。”沉吝低着头摆弄腰间的皮带,“这玩意儿怎么系的?怎么这么多暗扣。”
这是用于连接战斗机安全装置的皮带,楚鸢用手指着:“那根短的,和右边第二根扣到一起,外面那个扣子留着,正下方那条…唔,好像是和左边最上边那根细链子穿起来…哎呀,不对。我起来看看。”
“别,你别动了。”昨晚他被自己揉搓了一夜,背上的伤口差点儿裂开,沉吝连忙摆手说,“流景应该在外面候着了,我叫他进来帮我。”
推开门,流景果然一身轻甲站在不远处,见她展开双臂无措的样子,了然地微笑着进来。
楚鸢没穿衣服,单手支着下颌,轻纱从他肩膀两侧垂下,锁骨上点点暧昧的痕迹暴露无遗。他睡意犹在,在门打开时只象征性地抬了抬眼。
流景跟在沉吝身后的脚步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垂下眼,努力地认真研究沉吝腰间那一堆绑带。
“看来上战场不光要扛得动刀枪,还要捻得转绣花针。这手上没点儿细致功夫,就算穿上去了,脱都脱不下来。”沉吝没注意两人间微妙的气氛,没好气地像个稻草人般竖在那里,任由流景把她转来转去的摆弄。
”这不是军校战斗方面的第一节必修课吗?”楚鸢优雅地打了个哈欠,仰着头笑她,“每个Alph都应该有学的吧?”
“咳…”沉吝尴尬地避开他的视线。当年刚开学那会儿,她正忙着逛遍王都的每一处纸醉金迷,直到快要大考时才想起要回去上学这档子事。
“好了,主人。您活动活动试试,有没有不方便的地方。”流景柔声开口,低着头后退一步。
沉吝抬抬手,又踢踢腿,转了两圈,满意地点头:“很舒服,你的手真巧。”
流景露出温和的笑意,转身替沉吝开门。
“啊,你不用跟去了。”沉吝瞧他这身穿戴,是默认要随她出征的准备,拦住他说,“这里又有伤员,又有产夫婴儿的,不留个人我也不放心。”
“…好。”流景从来没有违抗过她的意思,“那奴在这里等您凯旋。”
沉吝委以重任般拍了下他的肩头,拔腿走了。
宽敞的空间瞬间寂静下来,连两人的呼吸声仿佛也被Alph带走了。
流景站在门口目送了许久,才缓缓回身。一双清丽出尘的桃花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楚鸢嘴角勾起锋利的冷嘲,与传闻中优雅知性的性格判若两人。
“呵…”流景低眸扫过他颈边深浅交错的红痕,笑意散去,眉稍轻挑,“Alph早晨起来手忙脚乱,你却气定闲地躺在床上,连件衣服都不知道帮忙穿。是要让我满意什么?”
他眸底酿着沉黑,附身凑近床上那张谪仙面具下蛰伏着狐媚的脸,气息微凉:“果然,跟着那位嚣张跋扈的王君,你一丁点儿有用的本事都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