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入室,陆湫湫发现陆向野竟然就在客厅看书。他就开了一盏台灯,荧白色的灯光在他俊朗的面庞打下黑色阴影,即便灯光昏暗,也能清晰勾勒出他深邃的五官。
听到动静,他掀起眼皮,望向这边。
陆湫湫站在客厅拐角,一手捧着花,一手提着吃食,笑容粲然。故意歪头端详他好一会,开口打趣道:“有人总是让我注意保护视力,怎么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却开着这么暗的灯看书?”
他似乎在这坐了好一会了,起身前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才走过去开了灯。
“眼睛有点疼,就没开大灯。”
“眼睛疼?”陆湫湫听了他的解释瞪大眼睛,手忙脚乱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踱过去关心道,“怎么会突然眼睛疼?哥哥,我看看。”
她踮起脚,手搭在陆向野肩上凑近观察陆向野的眼睛,陆向野也乖顺地弯腰,由着她观察,眼睛还是因为无法适应强烈的吊顶灯闭了闭。
眼睛生理性的疼痛使他蹙起眉,这张眉目凌厉、五官冷峻的脸显出几分脆弱。
叫人与他说话都不自觉放轻声音。
光从外观上看陆向野的眼睛并无大碍,就是红血丝多了点,可能是最近备考压力大熬夜比较多。
“很疼吗?”陆湫湫小声问。
“还好。”
陆湫湫嘟起嘴,“别逞强!我记得家里有滴眼液,滴一下说不定有用,我去给你拿。”
她风风火火的,说完就丢下陆向野,一阵风似的冲上楼拿东西。
陆向野看着她跑上楼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余光却忽然看见刚刚被陆湫湫丢在地上的花。
玫瑰……谁送的?
泛红的眼睛眯了下。
等陆湫湫取了滴眼液回来,见陆向野正在厨房的流理台修剪她拿进来的香槟玫瑰。
以前有阵子陆湫湫痴迷买花,但又懒得养,买来的花总是放不了几天就死了,所以陆向野不得不扛起重任,自主学会了修剪养护鲜花。
“咔嚓!”
剪刀剪掉一小截花茎,那一声声响在安静的夜晚格外醒耳。
奶黄色玫瑰花瓣娇嫩欲滴,茎叶繁茂,显然得到了原主人的悉心呵护。陆向野那双白净骨感的手拿着它们,也十分的赏心悦目。
陆湫湫在原地失地看了良久,猛地一想起陆向野的眼睛还疼着,连忙走上去把滴眼液给他,“哥哥,眼睛疼就先别管它们了。快试试这个,要是没用的话我们就去医院看看。”
手里的花枝被抢走,替换成小小的一只滴眼液,陆向野怔了怔,哭笑不得。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你快试试!”
“好,好。”
陆向野不敢忤逆,仰头往眼睛里滴滴眼液。他下颌线条清晰,喉结凸起,脖颈修长又白润,仰着头时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两下,蛊人无比。
陆湫湫心虚地收回自己炙热的目光,接过陆向野的工作,给玫瑰修剪花枝。
这玫瑰被养得这么好,她可不能毁了它们,辜负了温先生的信任。
然而,她真的不擅长修剪花枝。
“我来吧。”
滴完滴眼液的陆向野盯着她看了看,提议道。
陆湫湫语塞,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把剪刀还给陆向野的同时,问他:“哥哥眼睛好点了吗?”
“好多了。”
“那就好!”陆湫湫开心起来,“我今天和丁瑶去学校旁边的美食街,给哥哥也带了吃的!我替你尝过了,那里的章鱼丸子特别好吃!保证哥哥吃了也会觉得好!”
说起吃,她眉飞色舞,活灵活现。这副生机勃勃的模样令陆向野心生庆幸。
庆幸他当初的那一腔孤勇,离开那个冷漠窒息的家,带着陆湫湫在外面独自生活。
想到他们俩名义上的父亲,陆向野的目光冷了下来。这叁年来,他已经很少想起那个人了,可每次想起,都会觉得如鲠在喉。
并不是每个父亲都是配做父亲的。